bsp; “我可警告你,这事儿可不准说出去!让老太君、夫人知道了,我们两个都没有好下场!你忘了前几天夫人惩治了几个乱嚼世子舌头根的下人了?”红衣婢女道。
绿衣婢女一听,立马就焉了,想到夫人对几个长舌男女的惩罚,遍体生寒。连忙道:“我不说,我不会说的,打死我我都不说。”
边说边瞪大了眼睛捂住了嘴,满脸惊恐,面色发白,差点晕过去。
谢家虽然家仆待遇极好,但同时治家也极严,对家仆要求极高,家规颇为严厉。有胡言乱语搬弄是非的,一律用竹刷掌嘴。绑上竹片的刷子,掌在脸上,只消一下,面颊便会被流血破相,若是抽个十来下,则是脸上皮肉尽碎,可见森森白骨。更有甚者,若是行罚人凶恶的,则会眼耳口鼻全被竹片剃尽,五官皆无!届时受罚人即便当场不死,也会痛不欲生,目不能看、耳不能听、鼻不能呼吸、口不能言食,决然活不过三日。
前几天司马氏便是因为谢神威重伤用竹刷之刑处罚了三个长舌人。因为三人是最早将谢神威带回贺若雀传开的,便各受了掌嘴二十。受罚时其余家仆尽数旁观。
三名蒙面人行罚,二十竹刷下来,三个家仆头上已经再无一片好肉,满头鲜血将浑身白衣染了个通红。未打完二十下便死了两人,待全部打完三人尽死。
观看的所有家仆当场边有十余人晕倒,几乎无一人不呕吐。即便结束后,一些家仆还觉那哀嚎不绝于耳,一想到便吐,以至于这些天厨房剩菜多了许多,谢老三养的几条狗吃的都肥了。
绿衣婢女一想到那日情景,便瑟瑟发抖,几欲呕吐。
红衣婢女见她如此模样,便觉得自己先前有些孟浪了,不该将此话说与她听。万一她守口不严,引起乱子,被家规惩处,岂不是害人害己?此时也害怕起来,赶忙再次重申道:“绿儿,你一定、一定不能说出去啊!万一出了事,你我就死定了!”
绿衣婢女忙不迭点头道:“我知道、知道了。我不说、我不说......”
她打定主意,这辈子都不说去。
谢神策根本不知道司马氏对家仆的家法,他那日正好去了城外庄园,而且因为对家仆不熟,竟是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家中有三名家仆因为多说了几句话便被家主残忍处死。
堪比春秋战国的后春秋时代,每年因这样严酷的家规死去的家奴多达数万人!
相比较而言,谢家每年百来人的伤亡中居然只有不到十余人是家奴,已经算是奇迹了。其余死的人,皆是部曲家将。比如上次死于司马老二截杀的数十家将。
谢神策此时全身泡在温热的浴桶中,身心无比的放松,除了刚才被名叫绿儿的婢女突然的叫喊吓了一跳外,感觉实在是爽。用毛巾抹了抹脸,谢神策觉得昨夜的酒意已经全部被蒸发掉了。
昨夜……似乎做错了什么吧?谢神策努力的想着,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好像是……看到王解花了?或者是王青盐?
闭着眼笑了笑,谢神策还真的很想念那两个小姑娘。也不知道爷爷和王老爷子准备什么时候让花花过门。谢神策和王解花倒是私下里商量了不少次,可就是谁也不敢去问长辈得个确定的时间,这让谢神策和王解花很是苦恼。在王解花心中能早日与二哥哥执手偕老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事,而在猥琐的小谢哥心里,则是......好多好多年了啊!
这是王家和谢家都认定的事。当然,如果有人不想他们两个早日在一起的话,那一定是王青盐了。
谢神策也自然不知道,随着年龄的日益增长,人前越来越强硬的王青盐,在人后越来越脆弱的心,因为谢神策流了多少泪。
想到自己此时的舒爽,谢神策不由得想到了还不能下床的谢神威。自幼极爱整洁的谢神威此时浑身缠满绷带的感觉想必不好受,尤其是如今才进十月,晋都的天气还是很闷热的。而谢神威又对女色没有半点留恋,因此不像谢神策还有两个小婢女,谢神威的院子从来就只有他一个人。让婢女天天擦拭身体以及服侍方便……肯定是很尴尬的啦。
心里一面同情这谢神威,一面对于二里人的厌恶反感又加深了几分。
这个游走在死亡线上的纯粹唯利主义恐怖组织,以往极少对各国政治集团出手,因此一直未触碰到各国的政治底线,也因而未被各国重视。但这一次阴差阳错的撞上了谢家,伤了谢神威,这就等若走进了晋国谢家这个天下第一等门阀世族的视野,而且进入方式极为不讨喜。谢神策可以感受到老太傅在说到二里人这三个字时的不加掩饰的杀意。
这种杀意根本不需要刻意去感受,因为谢太傅从未刻意遮掩。
如果你以为所有的政治巨头们做任何事说任何话都是高深莫测或者是飘渺无痕的话,只能说明你是一个身在底层被忽悠的可怜虫。任何大人物们在对待朋友时一定是真诚的,在对待敌人时,一定是冷血的,越是亲近的人对这种泾渭分明的态度越是能感受的清晰。
所以谢神策能感受到自老太傅以下所有之情人对于二里人的态度,那就是:绝不姑息!
既然这样,二里人,绝对会遇到自成立二十年以来最残酷的打击。
因为它面对的不光是谢家,还有缇骑。
任何摆上台面的恐怖组织,不是已经死亡,就是已经走在死亡的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