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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神策见状满腹疑问的向杨三枣道:“这厮说什么招了用刑?谁要对他用刑?”
谢神策不知缘由,杨三枣却是知道的,想来这厮定是把考问听成了拷问,以为要对他上刑。
他看着三蹦子浑身颤抖如筛子的样子,本来就失望的心里更是觉得很有些丢脸,于是大怒道:“混蛋!谁要对你用刑!你招个什么玩意儿!小侯爷要问你话,不是拷打!”
原来不是拷打。三蹦子恢复了正常。
杨三枣对谢神策解释道:“这厮原本乃是东交巷的一个泼皮,因是见证人,又因为有些小聪敏,本府觉得他有些用处,因此才交由他办些杂事,哪知道还真个起了些作用。不过这厮却是无赖东西,粗鄙的很,上不得台面,小侯爷莫要见怪才是。”
谢神策听了这些才知道,这三蹦子原来是听错话了,不禁笑道:“你这泼皮,好不有趣。好了,我来问你些事情,你仔细回答。答得好,自然有赏。”
三蹦子吓坏了的小心肝刚恢复正常,就听到有赏二字,知道自己最近确实是走财运了。于是放下害怕,谄媚着说:“大人尽管问,小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保管大人满意。”
谢神策于是说道:“你刚才说的招了,是准备招什么?”
那泼皮一听是这事儿,刚欲回答,却又生生把到嘴的话憋了回去,支支吾吾说不清楚话来。
谢神策眉头一挑,喝道:“说!”
三蹦子两腿一软,再次拜倒在地说道:“小人昨夜偷看赵寡妇洗澡被她公公撞破逃跑时她公公摔倒至今昏迷小人不敢承认但小人知错了求大人从轻发落!”
……
谢神策看着三蹦子闭着眼睛抖着小身板一副认罪的害怕样子也是半晌无语:这厮说的如此顺溜,想必这些腌臜事没少做过。
至于京都府尹杨三枣和府丞张良,则是一脸厌恶嫌弃加羞愧:这厮真真丢人。
三蹦子闭着眼睛等了半天结果发现没有声音要处理自己,这才慢慢睁开了眼睛,结果就发现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不禁一阵心虚。他父母早亡,他一个没有势力没有本事的小泼皮,终日为温饱辛苦,逛窑子的钱都没有,更不用说娶媳妇儿传宗接代这等大事了。因此他平日里最大的安慰便是等着隔壁的隔壁的赵寡妇洗澡时偷看两眼,然而就算是这样他爬墙十次也不见得能看到一次,看到的那一次也看不到重点。想要偷看过瘾就得冒被发现被打的风险,他一个只有缚鸡之力的小混混哪敢跟赵寡妇那凶恶的公公对干。
然而他坚持且执着。这是五年前就有的野望。即便那时候大赵还没死,赵寡妇也还刚过门不是寡妇。
不知是最近走了大运得了一笔巨额赏金的缘故,还是他在京都府破案中立了几次小功的缘故,昨晚吃喝了顿好的,在走过赵寡妇家时胆子大了许多,居然爬上了平日不敢爬的高窗,看到了赵寡妇雪白的*!
那一刻他热泪盈眶。
然而只在他激动的一瞬间手脚一松便跌了下来,人倒没事,只是惊吓了赵寡妇,被她公公听到响声一声怒吼追了出来。三蹦子哪里还敢停留?连滚带爬就窜了出去,一溜烟跑了。然后今天上午就听见老赵头昨夜追人摔倒昏迷不醒的消息。
三蹦子吓坏了。在他的认知里,他虽然不是个好东西,但好歹没做过几件没良心的事,所做的做凶残的事也不过是逼一家穷鬼卖掉了一头猪还债,他是偷看过几次赵寡妇洗澡,但死活都没看到实在的不是?
他是个穷鬼,但是好歹还没偷过、没抢过(估计是抢不过),饥一顿饱一顿也都是自己的血汗钱。他三蹦子自认为无愧于天地父母!
好吧,就算在脑子里自我麻痹了半天也终究不过是一厢情愿的幻想,三蹦子承受不起导致老赵头变成活死人的后果。
他连养活自己都困难,万一赵家要他担负医药费和补偿怎么办?要是弄到衙门里,别看他最近帮着京都府做了点小事,但是这种事京都府里的人怎么可能帮自己说话?再说了打官司不得要钱?疏通关系不得要钱?
他三蹦子人生最大的一桶金还没捂热乎,怎么舍得喂了衙门官差!
那是他准备娶媳妇儿的钱。
他坚信他有朝一日能娶上媳妇儿。这种自信来自于他十二岁那年嗝屁的算命老子的一句话:“你将来必然大有出息。”他总觉得将来是要发达的。
所以三蹦子在东城的地下世界混的最惨,却是对生活最有希望的。
正是这样,三蹦子才真的会遇到命运的转折点。
这个转折点就是谢神策。
“好,既然你承认了你的罪状,那你该怎么做?”谢神策问道。
三蹦子低下头,枯瘦的手指紧紧捏着灰黑色的衣角,但随即就松开了,他怕他这辈子第一件新衣服就这么被他攥破了。
谢神策不急着听到他的答案,耐心的等他的回话。
用力瘪瘪嘴,三蹦子终于用沙哑的嗓子憋出一句话:“前些日子府君大人奖赏的一百两银子,还剩九十八两三钱二厘,我,他赵家要多少我给多少。”
谢神策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说道:“你给我讲讲你是怎么发现这件案子跟谢家有关的?”
(ps:这个猥琐的三蹦子会是有趣的人。下午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