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当天晚上,贺若缺领军寻找马匪之后,贺楼氏单独找到了谢神策。
“小侯爷,我有一事相求。”
谢神策自然知道贺楼氏能收留自己甚至是将自己奉为贵宾,肯定是贺若缺先前许下了大量的空头支票的。而自己如今就在别人的地盘上,自然需要表现出温文有礼的一面了。
若是激怒了对方,让人家来个掷杯为号,大喊一声“刀斧手何在”的话,谢神策必死无疑。
所以谢神策很有礼貌的问道:“贺楼族长但说无妨。”
贺楼氏定了定神道:“我想从小侯爷这里,求一个保证。”
谢神策微笑着说道:“说说看。”
“我想要小侯爷与谢大帅保证,待扫清段部后,我贺楼部......可以享有其中一部分利益。”
这话说的很直接。
谢神策眯起了眼睛。
“我不知道老贺在我昏迷的时候与你达成了什么条件,但想来也不会很简单,估计就是你刚才说的了。你想我西北在对草原势力重新划分的时候,给与贺楼部方便对么?”
▲︾, 贺楼氏闷声回答道:“正是如此。”
“那你应该知道我甚至是我大伯,对草原局势的影响都起不了决定作用。段部必然要毁灭,在段部消失后,草原上的整合是更多的是拓跋部、宇文部与我大晋三方妥协后的产物,这个事实你应该明白。退一步说,即便我大晋能有相当多的话语权,要培植与我大晋有利的势力,那你又怎么能保证贺楼部符合要求呢?”
贺楼氏看向谢神策,不解道:“我会配合西北,绝不犯境,每年提供战马、牛羊,这还不可以么?”
谢神策摇了摇头,“当然不可以。”
“那再派质子呢?进贡加倍呢?”
“还是不行。”
“......请小侯爷明示。”
谢神策一手摸着下巴,似是在斟酌着词句。
贺楼氏坐在毯子上,耐心的等。
“贺楼族长是想当雄鹰,还是忠犬?”
贺楼氏问道:“何为雄鹰?何为忠犬?”
“雄鹰,展翅高飞,睥睨大地,心随意动,不拘一格。忠犬,忠人之事,疲于奔命,狡兔朝死,走狗暮烹。”
贺楼氏低头不语,沉默了下来。
谢神策喝着马奶酒,耐心的等。
一刻钟......
两刻钟......
半个时辰......
一个时辰......
期间贺楼氏的脸色无数次的变幻,额头数次出现冷汗,干了又湿,湿了又干。
谢神策浑不在意贺楼氏的状况。
最终,贺楼氏抬起了头,露出一个无比苦涩的笑容,说道:“我愿为忠犬。”
谢神策微微一笑。
这道题其实不难选,谢神策知道贺楼氏最终也一定会选择成为忠犬。只是用时的长短罢了。
用了一个多时辰来想这件事,谢神策觉得很好。因为选择前的时间越长,贺楼氏将来反悔的几率就越低。而真到他反悔的那一天,或许就已经来不及了。
呼......谢神策在心里虚了口气:小命总算保住了。
如果贺楼氏选择做雄鹰,那么谢神策怎么还有可能活着?
好在贺楼氏是一位不错的族长,他必须顾及他的族人。
“既然如此。”
谢神策笑着说道:“贺楼族长应该知道,将来的西北,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西北了?”
贺楼氏答道:“自然知道了。”
谢神策所说的西北,不是晋国的西北,而是谢家的西北。对此两人都心知肚明,所以之前的对话中,贺楼氏一直就在说会配合西北而不是晋国。
贺楼氏的部落在取代段部之后,将会扮演一个不听话的角色,而西北,将成为谢家想怎么填就怎么填的功劳簿。
养匪以自重。
这就是谢神策的打算。
他本能的觉得谢家与皇帝之间,就快要走到尽头了。
谢神策的直觉一向敏锐,既然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了,那么将来谢家与皇族决裂就可能十拿九稳。既然如此,何不早做准备?
在草原上千里流亡的时候,谢神策一直在担忧,他在担忧家人,会因为他的消失,而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就像小时候差点淹死的那一次一样。
时间在流逝,须知今时不同往日。
第二天清晨,贺若缺回来了。五百贺楼部骑兵损失了七十余人。
贺若缺将半脸儿那丑陋的脑袋提到了谢神策面前。
同时带回来了一个意料之中的消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谢神策此时终于确定自己所想基本不差,但也还是有些许出入。
确实是有人在缇骑的背后捅了一刀,而且精准有力度。
因围剿二里人而聚拢的两百缇骑,经此一役损失近七成,缇骑在北方的势力基本上被清.除了个遍,再难有所作为。
秦国蜂房,果然名不虚传。
让贺楼氏出乎意料的是,谢神策并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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