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十万两银子的诺言。
拙劣的演技,与伊稚斜漏洞百出的配合,都让谢神策在严肃回答女人问题的时候,差点忍不住笑了出来。
女人偷偷放走谢神策固然是出于稳固自己位置的打算,但未必就没有伊稚斜的默许纵容,甚至根本就是两人的合谋,欲用这种滴水之恩换来谢神策的涌泉相报。
只是谢神策哪能看不明白?这种手法在曾经的缇骑司提督眼中,根本就是蒙童才玩的把戏。大人都是所向披靡,小孩子才阴谋诡计。
谢神策一口气奔出七十里,在天亮的时候才停下来清理身上的恶臭与伤口。七十里,对于日行两百里的鲜卑斥候来说,不过是半天时间,要追上他很容易。不过谢神策相信那女人的能力,既然能让伊稚斜不得不依仗她的族人才能称王称霸,甚至是有能力在伊稚斜的眼皮子底下耍小动作,就断不会连这点后手都没有准备。拖个两三天不成问题。
十天之后,谢神策出现在黑水郡。
黑水郡边关的一座酒楼里,一名带着遮阳斗笠的男子凭栏而作,正在享用满桌的珍馐,与满桌子佳肴不相符合的是,这个男子身上的穿戴实在有些寒酸,要不是他进楼的时候随手丢出一锭银子,小二早就将他当成吃白食的穷光蛋赶走了。男子自然就是谢神策。
酒楼的对面是青楼,青楼白天生意冷清,但此时已经是中午,再嗜睡的姑娘也起床了。姑娘们靠着栏杆吃瓜子,喝着果汁,将诱人的胸脯搁在栏杆上,瞧着下面路上的行人或对面酒楼上的客人,大胆的说笑,遇到有贼心没贼胆或是贼没钱的人,还会故意泄漏点什么光,调戏一番。
一阵风吹过,恰巧将谢神策脸上的轻纱吹起,于是对面的就楼上发出一阵惊呼。
“好英俊的哥儿。”
“玉树临风......他为什么要带着斗笠!”
“我从未像今天一样讨厌斗笠!”
“要是他过来,我今晚分文不取,倒贴也愿意......”
“小哥儿!过来坐坐,陪姐姐们解解闷......”
谢神策将斗笠取下,向着青楼的姑娘们一笑,抱拳而走。
“他要来了?”
“翠儿!快看看姑奶奶我脸上的妆花了没?”
“该死的天太热,我要回去换件凉快的衣服,秀秀帮我占个好位子,我要让他看见我!”
青楼的姑娘们呼呼隆隆,瞬间跑个干干净净,让本来在对面酒楼下晒太阳的叫花子们一阵气恼。虽不至于妄想上面鼓鼓囊囊的大白馒头飞一两个下来,自己的狗爪这辈子也别想摸得上去,但是能看看就是天大的福气啊!怎么你小白脸一出来她们就都跑了!都能吃上席的人,就不能买个质量好点的斗笠?
谢神策不知道三五个叫花子对他的腹诽,实际上也没有叫花子敢直接堵他。谢神策出了酒楼之后,便直接向城东而去。
两个时辰之后,谢神策来到了五里巷子。之后敲开了一户人家的门,说了些什么,那户人家便让他进去了。
“用最快的方法告诉铁门关,我还活着。”
不久之后一只信鸽从不起眼的角落飞上天,在盘旋了几周之后,迅速向西而去,消失在天边。
与此同时,一个中年人与一个妖娆的女人带着一支商队出现在张兰城。
“缇骑的消息与我们的消息都表示,张兰城的屠杀是有原因的,很可能就是因为张兰城的南人窝藏了燕国的逃犯。如今张兰城的南人除了奴隶就只有死人。据说屠杀当天走漏了一些人,只是如今下落不明。”
“你带着他们在城中住下,不要随意走动,除却必须的‘买卖’,严禁有出格的动作!”
“大先生这是......”
“我要去一些官员的府上看看。”
“您是怀疑......啊!”
妖娆的妇人捂住了自己的嘴。
“难道那个逃犯就是......”
“只是怀疑,我不敢肯定是不是凤之,但除此之外,我想不出别的。若说南人会为了凤之甘愿被灭族,实在是不现实,但若非如此,难道是燕国左相一党被彻底连根拔起?不然张兰城怎么敢如此明目张胆屠杀南人?”
妇人皱了皱眉头说道:“或许是鱼池子的逃犯?”
“没有那么简单......还记得李镇藩给我们看过的半个银面具么?”
妇人点头,面露凝重,大师兄说道:“那是夜叉养鱼人啊......燕国左相一直被右相死死压制,但若无她的指示,张兰城必然不敢明目张胆杀人,所以说这起事件很可能就是她的指挥。而一旦她的目标是凤之......我不敢保证凤之现在是否还活着。许姑娘,我会在张兰城呆三天,如果三天之后仍旧没有结果,你们就先回去。”
那妇人正是许芦苇。
许芦苇摇头道:“我不会走的,一天找不到他,我就一天不回去。没脸回去也不想回去。”
大师兄叹了口气说道:“何苦呢?”
何苦?许芦苇自嘲一笑,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