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能够想到的,就只有这些了......”
谢神策翻遍手中的东西说道:“总结下来,不外乎是在不怎么好的情况下,后期要怎么维持的一个大概了......能走一步是一步,或许也不会那么差。 说起来,师父,司马弼这个人,就真的这么没有节操?”
李阎王皱了皱眉头,似乎对谢神策用节操二字形容司马弼有些别扭,也或许是谢神策思维跳跃较大让他不舒服,只是这种细节李阎王向来不纠结,想了想,李阎王说道:“不会。司马玉台是一个极为独断专行的人,就二十多年前来说,他这个人就一贯不喜欢用三个以上的谋士,几乎大多数情况,无论台前幕后,能说话的都只有他一个人。这一点,他与你大伯不同。”
“当然,即便是专横,他也不会只因为私人恩怨,就误了家国......他叛变,或许......我说不好。”
谢神策勉强的笑笑,说道:“师父,人是会变的,都二十多年了,我不觉得这时候的他,有多么理智......很显然,他造反,皇后娘娘怎么办,司马瑜会死,他还留在晋都的两个儿子会死,他全家都会死。然而他还是造反了。或者说他决定要不顾这些人的死活也要做些什么?又或者说就是要丢弃一些东西去换取另一些.......然而,我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么。”
“总不会真是为了复仇吧......”
那边的李阎王点点头,又摇头。
“应该不会这么......除非是真疯了。”
谢神策突然说道:“他想当皇帝?”
李阎王张了张嘴,呵然笑道:“凤之......呵,想多了,这怎么可能呢。”
“是啊,不可能.......这是不可能的。”
就这样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困意渐渐袭来,谢神策迷糊之中刺破了中指,滴一滴血喂了已经变的赤红的蛊王,沉沉睡去。
火光越来越小,偶尔有一下的跳动,随后就得更小,开了天窗的帐篷摇摇晃晃,不多时明火熄灭了,剩下通红的炭火,照在没有收起来的笔记上,红红的一片。
远处的大地上,月光让杀戮变得清晰,这里却十分寂静。除了呼啸的寒风,再也没有任何物体能发出声音,谢神策睡得极为香甜,甚至做了一个这段时间都不敢做的香甜的梦。
*********
谢神策终究是出来了,能不能安然回到铁门关,目前不得而知。不过相对于此时身在散弓城的慕容端,他的处境还算幸运了。
慕容端被控制起来了。
在慕容端回到散弓城之前,这座于燕国而言算是比较重要的一座边陲小城,就已经完全落入了张元嘉的手中,其权势在散弓城中称得上一手遮天。南人大批的迁入,以及草原族长的鼎力支持,使得他在短时间内连鱼池子的账都可以不买,右相派过来问罪的人,他也是毫不理睬,惹得烦了就随便找个理由揍一顿,随后那些找麻烦的人就安分了。
只是情况随着慕容端的返回和之后传过来的一些消息,彻底的变了。
慕容端回来了,张元嘉重新变回一条狗的模样,而之后燕国兴十万大军伐晋,让准备为慕容端肝脑涂地的张元嘉犹豫了。或许也不能说是犹豫,毕竟他想在夹缝中觅一线生机,不得不慎重。他只有一次机会,现在好不容易抓住一点点,就更加小心翼翼。于是不多久,慕容端这边就出现了很多掩饰行迹并不高明的监视者——这么做无疑有恃无恐:你别乱来,我。
怨不得张元嘉如此小意,慕容端心里明白,只是明白终究不是接受,对于张元嘉的首鼠两端,她是憎恶的,然而目前做的过火,会直接导致张元嘉投了右相,若是一味怀柔,便会使其骄纵,其中度量,对张元嘉这样的聪明人,并不好拿捏。
然而对于慕容端来说,这都不是最主要的事情——最主要的,终究还是那个让牵动燕国根本的南下伐晋。
十万大军,如果战局当真不利,足以将燕国拖垮......没有人比慕容端慕容夔兄妹更清楚,如今的燕国,要想支撑起这样一场庞大的战争,是多么的吃力。
希中都混蛋......纵使心中有万般的愤怒,得到此时,能从心里怒吼出来的,也只是这么一句不怎么刚硬的话了。
已经阻止不了了,伐晋大势已成,她这个时候,即便是动用全部的资源与力量,也不可能逆转整个形势。况且都明白,十万大军南下,如果没有自己那位兄长的同意,谁能够做得到?那几个不成器的表亲?一帮废物罢了。
这场战争无论对于晋国而言,还是对于她慕容端而言,都太过突然了。慕容端不明白。
直到一封密信的到来,一切的谜团方才解开。
原来,谢衣死了......
于是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长城既倒,正是南下而牧马的最好时机,怎么能错过?至于那位晋国北方军魁首的反叛,也在情理之中了。
谢衣死了,他与鲜卑人一样没了顾忌。何况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一封绝密信件上透露,似乎司马家与晋国田氏,并不是那么友好。四年前的的那场大战,最后燕国虽然失败了,但也能那个北方军的大将军,并不怎么愿意死磕。
呵,我燕国与这位晋国的大将军,还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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