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神策与曹八岐一行继续往南,穿越山西道经太行山到达河北道,准备观察局势之后,再决定要不要去山东道。
过大同之后,出于保险起见,谢神策没有选择从官道直接南下,而是折向东进山。这条路曹八岐等人比较熟,因此都是他们带着走。当然谢神策也不会完全信任这群马匪,毕竟现在虽然谈不上敌人,却也远远不是朋友,不至于将前路交给他们。
有句老话说的好,天下间和乌鸦羽毛一般黑的,就只有马匪的心。曾经就有数支商队,因为找错了带路的“山民”,被吃的连渣都不剩。
三个精瘦的少年从队首飞奔过来,然后在谢神策面前站着说些什么,谢神策点了点头,他们便又去前面回话。
已经是下午了,前面说是找到了合适的宿营地,向谢神策请示扎营。
这样崎岖难行的山道,加上下雪之后的泥泞,十分难行,即便是走过数遍的马匪也不会觉得轻松,何况还有很多人是第一次走。因此已经进山两天了,才走了大概五六十里。因此谢神策虽然很不想就此停下,也不得不同意。
脸上手上都涂〖∏,了厚厚一层羊油的谢神策将靴子上的泥用枯枝擦掉,然后与李阎王小王等一起扎帐篷。不多时那个三少年也回来了,然后加入进来。
这三个少年,是谢神策四天前在大同买下的“走道儿”,也就是地理通性质的孤儿,专门靠贩卖消息和给人带路赚钱的,谢神策嫌雇佣麻烦,便动用了一些关系,将他们买了下来。
当然,这三个人,本就是要跟谢神策一起行动的。缇骑时候留下的暗桩,离开晋都之后,没有记录可以查看,谢神策也不知道有多少。其中有他自己的亲手的布置,也有爷爷和父亲悄悄埋下的暗线。这些人,借缇骑之名掩饰,实则都是谢家的人。
以谢神策在任时候如日中天的权势,做这些小事,自然是轻而易举,而之后的记录被他收藏在威侯府,保证不会有不应该知道的人知道。
只是.......太多了,要不是这三人主动暴露身份,就是在大街上擦肩而过,谢神策也不会知道,他们是自己家的眼线。
名义上的买卖主仆关系,也是实际上的主仆,除了三个少年偶尔表现出的粗野与无礼让人觉得这他们还有待调教之外,其实也没什么差别了。这种关系,这种情况,阴差阳错以真乱假最好不过。
谢神策等人的帐篷,位置自然是极好的,在搭好之后曹八岐与葛猴子等人便前来叙话。
“按照如今的速度,即便是接下来加快速度,到河北道,也还要一个月的时间,毕竟太行山难走......呵,欲登太行雪满山......”
曹八岐感叹一番,在心里疯狂的夸奖自己有学问,居然能在这样枯燥沉重的谈话中拽一把文,实在不得了。
谢神策托着下巴,看着金黄色的油脂滴入火中,听着刺啦的声音与柴火的噼啪,半晌之后说道:“最多半个月,半个月后,最少要到邯郸......”
“半个月?怎么可能!你当......”
“老李你闭嘴!”曹八岐呵斥过后对着谢神策笑道:“山野粗人,没文化,大人莫要见怪。”
老李忿忿然坐下,嘴里无声的嘀咕着什么,曹八岐瞥了一眼,有些阴厉。
谢神策点头示意无妨,曹八岐接着说道:“大人,半个月时间,要说赶到邯郸,其实也并非不可能,只不过代价太大。”
见谢神策没有打断他的意思,曹八岐接着说道:“即便是穿过这座大山,然后直接南下,再经由太行山入河北道,时间也来不及。除非是大人动用关系,让这一路能够畅通无阻。”
谢神策沉思片刻说道:“既如此,先过了这座山再说。”
曹八岐等人称是,又坐了一会儿方才离开。
之后在曹八岐的帐篷里,发生了一次争吵。
“凭什么都听他的......我们又不怕......”
“......他们是燕人,我们斗不过。”
“什么斗不过,还不是怕死!又不是没死过,老子当年......”
“你当年什么?要死你早死了,什么死过一遍的话别再说......”
“......别吵了,谁都知道河北道守不住了,大晋就是玩蛋......”
“那就要现在投靠那些燕狗?别忘了我们死在燕人手中的同伴!”
“......没忘,只是大势所趋......”
曹八岐抱着脑袋,似乎是因为下面的人因为他的决定而争吵,变得很自责。
然而在一旁始终没有说话的葛猴子淡淡的看了眼帐篷里的人,似乎对这种争吵很不屑一顾。
天真的人呐......
果然,曹八岐放开了抱在脑袋上的双手,慢慢的抬起了头。
有人看到曹八岐不再一味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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