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三四十人,还怕什么强人么?再了,过去就是泰安,我田家在泰安又不是门户,这般谨慎却是让人笑话的。”
刘长吉还想争一争,林雾儿接着道:“就这样定了,明天一早,我们照常上路。多注意些就是了,赶路快些,天黑前找到客栈,也就不怕了......我也要休息了,刘家大哥也早些去歇息吧。”
主母赶人了,刘长吉也不再多言,当下离开,心想这少奶奶还真不像济南府那些人的娇贵,这几天一路上表现出来的气度,以及对于环境的适应,实在是一般官家姐比不上的,不愧是当朝尚书的千金,不愧是田家的媳妇。
但愿担心是多余的......刘长吉这样想着,下去巡视一遍,吩咐手下人看紧了客栈外的营地——客栈是住不下这么多人的——有让人加强了戒备,自己守到下半夜,也去睡了。
凌晨时分,有黑影从客栈中进出,随后消失在远处的山林。
“报告老大,打听清楚了,是田家的人,他们家少夫人要回泰安散心的......”
“住嘴!了多少遍了,不准叫老大!要叫将军!老大太土,我们已经投靠了恩主......随了恩主,就不能再有草莽气,人家看不起......”
“是的老大!我下次......”
“混蛋!你还是喊了老大!当老娘的话不管用是不是?”
“老......将军我错了!”被一巴掌扇在脑袋上马匪连忙求饶,只是心里却不见得有多少的敬畏:叫我们有素养,你自己还不是一口一个老娘,就有气度了?就不是草莽了?
心里这样想,却也并非是讽刺,毕竟老大是山东马匪的霸王花,虽然粗犷了些,霸道了些,但对手下兄弟还是不错的。他们这一帮人,在早先的时候就一直是几支马匪中饿死人最少的,能做到这么多年一直没有被其他马匪吞并,被官府剿灭,被燕人杀光,也多亏了这位老大。
在外面还是要叫将军的,只是在山里叫习惯了一时间改不了口。
马匪完了探听到的情况,那自称老娘的女马匪思索了一会儿,然后道:“田家上个月因为要筹粮,没有按规矩办事,坏了我们一笔生意......南叔家的六子断了腿,我们都是知道的。当时田家的人是公子田淄主持的事宜,这笔账就记在田淄头上,此番既然遇上了他媳妇,这账我是要收回来的。他动我生意,我动动他媳妇,不过分吧?”
熟知老大性格的几人纷纷头哦附和:“一文钱还一文钱,借贷的就要加利息,既然他田淄不识相,那我们就动他媳妇!老大......哦不将军这话在理!”
大约是被那一声将军喊得极为舒心,女马匪满意的嗯了一声,然后大手一挥,道:“两个时辰后,黑林子那边动手!”
一名马匪心翼翼的道:“老、将军,黑林子那边是曹大蛇的地盘,咱们在他的地盘上犯事,不太地道,要不要考虑考虑......”
“地道?考虑?”女马匪呸了一声,骂道:“曹八岐那条蚯蚓什么时候能让老娘忌惮了?在黑林子动手就在黑林子动手!一息都不差!”
“他曹八岐除了名字有水平,哪里比得过我?老娘在他的地盘上作案,泼他污水那是看得起他。反正他这回也不见得能活着回来,到时候莫黑林子,百丈崖老龙潭都是我的!还要考虑?”
几名马匪连忙称是,心中为老大趁人之危抢地盘的卑鄙手段折服。
清晨时候,一名匆忙赶来的侍卫在刘长吉耳边轻声了了几句,刘长吉脸上露出了凝重。
“人怎么样了?”
“已经让大夫看过,只是被敲晕了,以后脑袋怕是不能碰撞了,不过死不了......”
“这件事......还有谁知道?不许传出去!”
“头儿放心,目前只有我知道,来的时候已经交了封口费。”
“嗯,干得好,告诉兄弟们,打起精神来,只要平安,后天到了泰安,我请大家喝酒!”
“哎!头儿,我这就去!”
笑着将手下打发走,刘长吉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回到队伍中间,在一辆马车窗子上敲了敲。
“夫人,怕是有事......被打晕......今天夫人就不要下来了......我会加快速度......已经让人快马加鞭去泰安了......不用担心......”
坐在马车里的林雾儿听过之后,心中有惊讶,却也并未将这件事太放在心上,毕竟有三四十人的侍卫,泰安也已经平静了很多年,昨晚的事情或许只是一个误会,来人知道了是田家之后自己吓走了也不一定......
基于这样的想法,林雾儿在马车里与三个丫鬟打着麻将,浑然不知不久后,将要发生的事情。
而与此同时,已经从河北道顺利南下的谢神策,开始渡黄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