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被俘的刘长吉以及林雾儿几人被带到了山上。∽↗頂∽↗点∽↗小∽↗说,x.
巨大的山寨,处处都是人,并不像一些人想象中的野蛮荒凉贫瘠,被称作西风领的地方,其实更像一个城寨——城池与山寨结合的产物。
一方面这里的建筑并不规整,城不高墙不厚,建筑也粗糙。但似乎又什么都不缺,基础设施还算齐全,各种商业规划也还算有模有样,布局分工初有模型,成衣铺这样的店面也很干净整洁,道路上铺着平整的石子,脚踩着不算舒服,但胜在干爽。
一些孩子围着他们跑来跑去,汉子们也都停下来观看,一些妇人还会对着骑在马上的林雾儿指指点点,然后凑在一起小声的说着什么,生怕被人听了去。
“城里女人,白净......”
“......能掐出水来......”
林雾儿听着这样的议论,尤其是一些男人不怀好意的眼神与轻佻的动作,心下愤怒难当。
有辱风化,粗野,下流,不知羞耻......
“山里人,可不是你们城里人,不会吟诗作对怜香惜玉......来了这里,本将军不会限制你的自由,但你也别想出去,你乐意乱跑,后果自负......”
走了好久,原本一路上还算话多的霸王花就将她与其他人分别丢进了几间还能住人的院落,说了这么一句话,长扬而去。
林雾儿自然不敢跑的,实际上在霸王花那个见人都笑眯眯的手下送来一些药草之后,她也没有时间跑了。因为家学的缘故,也略懂一些医术,就指挥三个丫鬟为刘长吉煎药。
“咳咳......自己动手了?咳咳......我还找了大夫过来......”
之前送药过来说叫任中行的人一边咳嗽一边说,还用袖子捂住了口鼻。
几个丫鬟明显是惧怕他的,林雾儿冷冷的看着他,也不说话,任中行也不在意,笑着让身后的老人过来为刘长吉号脉。
老人应该是大夫,在号脉的时候任中行坐在台阶上,像是对她们说也像是对自己说:“田淄这个人......是很厉害的,单这些年,山东道的黑白两道都买他的面子,就能看出来这个人很有手腕......但是做生意是要讲究规矩的,你在做生意,你就要守祖宗定下的规矩,田淄做的过了......”
“我们这么大寨子,每天的吃喝开销,是个不小的数目。再加上做老大的不可能只让手下兄弟们吃饱就算完事,一些好处也是要给的。能吃饱了,衣服啊,装备啊,行头啊排场什么的,就都要置办起来,所以就要有家底......我们是马匪,前几年还要给朝廷当雇佣军换取不被剿杀活下去的好处,以及一些微薄的收入,近几年才开始做生意......当然,很艰难了......也不至于总是赔本。”
“你们田家,被称作是山东道的王家,走镖的、车马行以及各种生意,都有你们田家的,我们身份不好,自然干不过,其实也没想在这些地方跟你们抢,所以走些灰色的,边边角角,虽然少,积少成多也能赚一些......但钱是急缺的,最缺的还是粮食。”
“今年收成不好,北方又打仗,粮食不够吃……我们好不容易弄到了粮食,还没运回来,就被你相公强夺了,六千斤粮食,六十两银子......呵,当我们是穷疯了么......抢了粮食,嘴上不干净,还敢动手打人……说实话我来这儿三年,上过战场杀过燕人的幽骑,也杀过和我们一样的马匪,官府的人也不是没动过......敢这样对我们动手的,却还是第一次,想想都挺佩服你家相公的......”
林雾儿听着,还是冷眼相对,心里却是将一些事情串联了起来。
那段时间的忙碌,以及对于旁事并不实际上心的关心,偶尔一闪即逝的皱眉......林雾儿现在想来,应当就是田淄自知惹了霸王花的人而苦恼了。
其实也并不是田淄敢动,只是手下人没有见识仗势欺人了,但他们为田家办事,托庇于田家,出了事,田家就算是被拖累的,此时也绝不能撒手,更不可能将他们供出去以求何解。
大族就是大族,有自己的骄傲,哪怕明知不是对的,也要坚持。丢了面子就是丢了里子,面子里子都丢了,便没了贵族的精气。
霸王花很低调,以往在生意上与田家也没有多大的交叉,因此就没有实际上的利益纠葛,上下打点又舍得花钱,面面俱到,因此除非是被霸王花绑了人或者以前就有仇,一般人都不愿意招惹他们。
又没人知道他们老巢在哪儿,官兵打过去也不管用——以前就打过,官兵去了他们就躲,官兵走了他们就出来,用残酷的手段报复那些报官的人。一次两次之后,反倒是有人求着官府不要动那些人,如此一来,霸王花不对周围的人动手,有时候还顺带着招募人手做生意,山上山下竟然挺融洽。
当然,即便是这样,真有人铁了心的要动霸王花,也不是不可能。数年前就有人一连破了十几个霸王花的据点,然后调集府兵打过去,霸王花也没办法。最后也是偶然,被官府逼入绝境的霸王花与晋都某个身份只在一人之下的男子相遇,从此产生善意的交集,之后山东道的马匪,就规矩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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