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空寂。
高塔烛台上的的工艺蜡烛只剩小半截,燃尽的蜡泪甚至溢出烛台。煎锅里的心型牛排已经变凉了,圆餐桌上的蛋糕也逐渐融化。
黑胶唱片伴着唱针在唱机上不停旋转,流淌出柔美的钢琴曲。
空气中依稀弥漫着鲜奶油的甜腻香味,夹杂着鲜花和香水的浓郁芬芳。
桌上的高脚杯只剩下一个,另外一个杯子被带到茶几上,里面的鸡尾酒却是一口不少。对了,还有他精心炮制的鸡尾酒,也只能沦落到在角落等待宠幸。
烛光明明灭灭,映得叶怀的脸庞格外阴沉。
时针慢慢靠近十二点,佳人依然未归。
酒杯里的酒忽然摇晃──哦,那是茶几上的手机在震动。
“您有一封短信未阅。”
事实上,就算不看,他也预料到信件的内容了。
今天是农历的七月七日,即东方的情人节丶中国的七夕。
他与张姵娴交往了近一年了,之前二月十四的西洋情人节因工作关系而错过,这次的东方情人节便显得特别珍贵。虽然港都人普遍不会庆祝七夕,但作为他们第一个能抽出时间共同迎接的情人节,他们也十分隆重其事。
不,或许重视这件事的只是他一人吧?
他四点便完结掉所有工作,赶回家中准备一顿浪漫的烛光晚餐。
他特别挑选了一块蕾丝花边的桌布,在餐桌的中央放上一束她最爱的红玫瑰。在加湿器里滴了她常用的.5香水,在房间里点上香熏炉,让房间充满女性最爱的馨香。
黑椒牛排丶凯萨沙律丶肉酱意粉丶奶油蘑菇汤丶奶油蛋糕……
然而香气渐渐飘散,食物也变凉变冷,它们没有等到欣赏的人。
从七点等到九点,他一直拨不通张姵娴的电话,他尝试联络她的经纪人,但只得到“她还在工作”的答覆。
他几乎想笑出声。
工作?
那为什麽他在晚上八点多时,会收到一条“我在香格里拉看见姵娴,你小子真会玩啊。尽管公开了,被记者拍到的话也不好啊”的短信?
叶怀伸手拿起手机,解锁,点开短信阅读:“……我看见她跟另一个男人一起进升降梯了。”
这种早该预料到的感觉是怎麽回事?
在他最艰难的时候,有幸遇见了她。
他以为她是上帝派来救赎他的天使,所以她才会在他连狗都嫌的低谷时期说出“不是你的错”这种温柔的话。尽管他们的生活习性与爱好取向都不一样,但他还是相信凭着爱意能克服一切困难。
不过他还是错了。他们对一切事物的态度都截然相反,日常的大小摩擦不断,不绝的分歧磨掉了他们的爱意,他们的生活只剩下勉强迁就与疲惫不堪。
他本想凭着情人节修补他们的爱情,却收到了那条短信。
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整个人生都非常可笑。
他站起来,把蜡烛吹灭,将亲手烹调的食物一一倒进垃圾筒。
直到清晨五点,大门外才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
张姵娴步伐轻浮,醉意熏熏,哼着他从没听过的小调。她愉悦的心情在看见仍然坐在沙发上的叶怀时豁然停止。
叶怀盯着她的面容,双手颤抖不已,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压下即将喷涌而出的怒气与惧意。他用力攥着衣角,面上不露神色,“怎麽才回来?”
她的动作一顿,僵硬地坐在门边的矮凳上,专心致志地脱掉自己的长靴,没有看过他一眼,“工作啊,几个镜头拍了很多次才过。你知道黄导向来严苛。”
有这样的演技,估计连黄导也挑剔不了吧?
他冷笑一声,心脏的疼痛几乎要满溢而出,“才这麽几个镜头要拍这麽久?你当我是刚入行的新人吗?”
张姵娴话一塞,乾脆利用女人的权利撒起泼:“我就是拍了这麽久啊!你爱信不信,我不想这麽累还要耗费精力跟你吵架!”
是做了什麽才这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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