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白望川当年是生是死,无人知道,黎素如今也没了主意,心乱如麻。
“主人不必担忧,一切交给属下去办。”阿东撩开黑色长袍,半跪在黎素面前,视线与他平齐,虽然不愿承认,但是这个男人每次总给他安稳平和之感,黎素垂下眼睛,道:
“你先出去,我换一身夜行衣,便与你一道上山。”
阿东出了屋子,阿北正守着夜,见他出来,玩笑道:
“大哥,你们昨夜也忒认真,床摇了大半夜,连窗外的猫儿都跟着叫唤呢!”
阿东凝视了他一眼,兄弟几人中,阿西最会察言观色,阿北却心直口快,是真傻。
“昨晚房里有老鼠。”
黎素正巧这时候换了衣服出来,听到二人对话,不禁面红耳热,却一改往日作风,并不说话,只径自走在前头。
他们为了争取时间,弃了早上那条山间小道,直接沿着半山腰陡峭的岩壁爬上去。
阿东走到黎素前头,微微伏下背,低声道:
“主人,山路难行。”意思是要背黎素上去,他拿出铁钩抓,系在腰间,稍后便可嵌入岩壁,借力上去。
谁料黎素却轻轻推开了他,道:
“我自己上去,你在前头带路。”语气不咸不淡,与平日对待阿北兄弟三人并无区别。
阿东知他上回在雁荡山受的反噬并没有痊愈,不由担忧地望他一眼,对阿北道:
“你善后,保护好主人,莫要让他受伤。”
三人在陡峭山路上匍匐而行,转眼一炷香时间过去,快要登顶时,阿东施展轻功,一跃而上,他站在山峰上,矮□子对黎素伸出手,要将他一把拉上来。
黎素却为了躲他,摸到了旁边一处嶙峋石块,双手攀过去,黑沉沉的夜,难免大意,慌乱中竟被荆棘割破了手,鲜血直流。
一时间,盾后的阿北也始料未及,忙上前扶住黎素,将他托上峰顶。
阿东见了,并未流露太多心痛神色,只捉住他的手,仔细看了看,要给黎素包扎一番。
“今晚时间不多,你们先去坟上,恐怕有机关暗器,一时半刻难以全身而退。”
黎素轻轻咬了唇,撕了夜行衣的下摆,扯成长条状,双手轮换着互相包扎好了,又自己点了手臂上的穴道,以免血液逆流。
他其实很不耐疼,出生便是望川宫右使的小公子,从未受过苦,并不比旁人忍得住疼痛,此时长出一口气,见阿东与阿北二人已走在前头,放下心来,却隐隐约约听得一阵笛声。
黎素不由得停下脚步,那笛声便也停了,他快走几步,笛声便急促如雨。
“是谁鬼鬼祟祟,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黎素这样一喊,阿东他们也回过头来,却听林子里有人道:
“原来小娘子是个俊俏爷们,亏得今日偶遇,否则在下一直心心念念,来日说给江湖上的朋友听,岂不是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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