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鱼觉得这几天特别特别幸福。
每天早上一睁眼,就能看见二哥哥在床头温柔地看着她,这时她就跟从前一样表演赖床,二哥哥果然就不温柔了,佯装要打她的屁股,笑闹间仿佛回到了从前。
纪二郎没有一次问过她,你在教坊过的是什么日子。他只知道飞鱼宝宝是爱吃糖的,就多多地给她吃糖,好让她把苦都忘了。
沉鱼卸下沉重的宫装,换上家常的打扮,心底囚禁的自己就此释放,原本呆楞的眉眼处处波光,正是豆蔻年华最美好的模样。
她在二哥哥面前转圈圈,发出无意义的欢呼声,快乐得不得了。
纪勉也笑:飞鱼宝宝小时候就可爱,长大果然跟想象中一样美。
二哥哥很快觉得头晕,捂着眼睛说别转了。
沉鱼扑过去抱住他,声音闷闷的:“二哥哥……”
她下一句话令纪勉心酸得不行——
“我不是在做梦吧。”
纪勉跟她大眼瞪小眼,瞪得两双眼睛都红透,最后忍不住都笑了,笑得眼泪鼻涕一起流。
沉鱼拍拍二哥哥的背:“我刚进教坊的时候天天做噩梦,但也会做美梦,梦见哥哥爹爹提着刀杀进来救我……后来时日长了,我心里就不奢望了,教坊里有很多姐姐陪我,她们能受的屈辱,我为什么不能呢?韩信尚能受|胯|下|之辱,你也不希望我一辈子又智障又废柴吧?”
二哥哥抽得停不下来:“飞鱼宝宝你以前那么刁蛮,现在这么懂事,二哥哥心痛得要死……”
沉鱼感动不已,直到他说——
“这么好的飞鱼宝宝,我一定要多留几年,不能让你嫁给别人!!”
沉鱼用小拳头打他:“纪延志!!”
纪延志捏捏她的腮:“生气都这么可爱。”
沉鱼扯开他的手,一脸认真地说:“我喜欢平跃,想堂堂正正地跟他在一起。”
纪勉叹气:“打个比方,一个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人突然饿了六年,这时她看见一根糖葫芦就走不动道,哪里知道还有更好的。”
沉鱼撅嘴:“可是我一直都喜欢糖葫芦,过去到现在没变过啊。”
纪勉正无奈间,随从来报有客,他便笑得玩味:“糖葫芦来了。”
后院。
平跃以一敌众,打斗正酣,坚称要见车骑将军。
纪勉命人退下,第一次正视这只智障,是因为——
“身手不错。”
平跃躬身作揖:“禁卫军副统领平跃,见过车骑将军。”
模样很是恭敬知礼,待抬眼时则添一丝挑衅:大舅子,三天之内我就找到了你。
那夜分别之时,纪勉出了一道考题,要求平跃在不惊动任何人的前提下找到他们,限时五日。
纪勉笑了:“找到了又如何?”
我可没说找到了就让你见她。
平跃忍笑:“二哥。”
纪勉不懂他为何突然发|情,扭头就看见傻妹妹提起裙摆蹦蹦跳跳地跑过来,于是一脸绝望。
令纪勉有一丝欣慰的是,即便这俩一直在眉来眼去,沉鱼还是没把他当成透明人。她乖乖站在他身边,不时偷觑他一眼——只要他的脸色稍微好看那么一丁点,她估计就能当着他的面跟人私|奔。
纪勉的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沉鱼拉拉他的袖子,纠结得皱起鼻子:“二哥哥,你别不说话呀。”
纪勉白她一眼,“哼”了一声。
沉鱼不懂,平跃却明白了:“二哥放心,六妹妹没有泄题。”
纪勉不信,平跃大方解释:“长安巡防营统领陈愈是拂林军旧人,长安大小宅院都在巡防之列,不过二哥这儿除外——这里是国子监祭酒盛成德的旧宅,当年其父被控通敌自尽于此,后来证实只是陷害,陛下遂下令不得滋扰英灵。”
纪勉挑眉:“说下去。”
平跃再施一礼:“盛成德曾是六妹妹的老师,听闻六妹妹幼时顽皮,不通功课、不尊师长,每回考试却能将将通过,我思来想去,怕是……泄题之故。”
纪勉冷笑:“很好。”
沉鱼拼命给平跃鼓掌:“二哥哥,你最棒!!”
我也是现在才想明白,那个没事儿整我的老头子,居然是我们纪家的人诶!!
纪勉一眼刀杀过去,那条鱼这才不跳了,悻悻地停下了鼓掌,回到他的砧板之上。
纪勉逐客:“你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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