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伸出一根手指抵在自己唇间,表示她急于弄清一个问题:“如果您睡了自己的儿子,他们还会造您的反吗?”
陛下很懂这个类比:“你想说就算朕睡了你,你也不会屈服……”
他眼看她松了口气,才说出最终的决定,眉宇间的邪佞更盛:“既然你无论如何都不会屈服,朕还不如睡了你。”
太后终于听不下去了。
太后杀进来的时候,陛下还在跟小冤家搏斗,动作十分不雅,裳服凌乱不堪。他非但不觉羞耻,还在太后杀人的目光中越战越勇,直到太后大喝:“元翰!!”
陛下懒洋洋地理好衣衫,躬身一礼:“母后。”
太后知道这是一种挑衅,不,应该是威胁。威胁她不再站祁王思忆这对CP,否则他有一万种方法得到思忆,每一种都不光彩,于他却并无大碍。
太后收敛怒容,笑看陛下:“翰儿,从来你想要什么,母后便予你什么。唯独此事母后劝你三思。含阳与纪业来往甚密,思忆不巧还要叫你一声舅父。”
陛下朗笑:“纵然如此也无碍,颇有意趣,颇有意趣……”
他越过太后,扬长而去。
太后赶紧去安慰郡主,没想到她压根儿没哭,一脸好奇宝宝:“难道我真是皇室之后?”
太后哭笑不得:“小祖宗,他如此迫你你还笑得出来?”
郡主靠在她怀里玩着自己的头发,脆生生地问她:“其实大家都没错吧?”
既然难分对错,不如只看输赢。不必有道德层面的负担。
杀人与被杀,如此简单。
太后深深叹气:“正是因为谁都没有错,矛盾才会越来越严重。”
飞鱼抱紧了她,语声悠悠:“最好所有人一直没错,一切遵循规律走下去,局面才能越来越明朗。”
太后终于笑出声,一下下顺着郡主的长发:“我家小鱼真是个宝啊。”
祁王殿下与思忆郡主同时中毒,且刚好是千秋节当日皇长孙所中的那一种。经太医查证,此毒名唤同归,中毒者先流鼻血,再吐心血,最终不治。
同归极为罕见,解药亦难配制。皇长孙无事,太医称因毒已催吐出来,却对着同样无事的祁王与郡主犯难,找不到合理的说辞。
祁王殿下暗笑:皇长孙提前服了解药,他与郡主也一样。半颗糖葫芦是毒|药,另外半颗是解药,那个吻既是谋算,也是试探——试探她肯不肯分担。
思忆郡主并非第一个愿意分担的女子,在她之前,祁王殿下还搞定了颖妃的外甥女郑小姐。
郑绮从她姨母那儿,弄到了同归和它的解药。
祁王殿下的操作很骚。他先捉到了郑小姐袭击思忆郡主的证据,再一脸痛心地对她说:“绮儿你何至于此?我对她不过逢场作戏。你被颖妃利用了。”
郑小姐梨花带雨、羞愧不已:“姨母陷害皇后之事,我是后来才知道的……我不敢告诉你……”
祁王殿下当着郑小姐的面杀了那几个人证,拉着她的手深情款款地说:“我不想做什么天下第一,我只想做你心里的第一。”
啊呸!他是说——
“绮儿,父皇一旦废后我亦危矣。你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郑小姐感动之下,说出了颖妃还打算毒杀思忆郡主的谋算。
颖妃颇通医理,知道思忆郡主日日服用雪梨,便安排郑绮引祁王去买聚龙斋的吃食,每一样都加了大量与雪梨相克的斑蝥。
所有的斑蝥,都被祁王换成了同归。
颖妃若是按兵不动,祁王很难追查到她身上,可惜她实在急于除去威胁,反而给了对手反击的空隙。
有时想要锦上添花,却难免会画蛇添足。
元秩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用相同的毒|药将两桩投毒案联系起来。受害者分别是皇长孙与祁王,对应着的太子与皇后,因此排除主使的嫌疑。
而颖妃,恰好落在越来越小的包围圈里。
祁王杀了指认郑小姐的人证,又给她带来指认颖妃的人证,教唆郑小姐将罪责都推到颖妃身上。
郑小姐有些迟疑:“姨母在酒中下毒,是谋刺的大罪……”
这是要诛九族的啊!!
祁王搂着她循循善诱:“你出面首告颖妃,便是戴罪立功,本王担保郑氏一族无虞。”
他执起她的素手,笑着吻在她手背,用无比坚定的眼神,许下一个绚烂的诺言——
“本王入主东宫之日,便是迎你为妻之时。”
郑小姐就此沦陷。
郑小姐并不知道,祁王殿下真正想要对决的人不再是太子,于情于理都变成了亲爹。
这个破祁王他早就不想干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