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女主也不会想到,她这辈子第二个守灵的对象是男主他哥。
和上回一样的是,死的人都是诈死。
灵堂之上白布轻扬,灵位前供奉着五谷,屹立在灵台的中央。堂内点燃无数灯火,深夜如同白昼,而灵柩四周,却只点了寥寥几排。
供桌上的四盏长明灯最为紧要,需守灵人时时添油,不使熄灭。
白日里来了许多平氏子弟和拂林旧部,都想留下来守灵,却被拂林王婉拒,理由是他想一个人静静地悲痛。
结果只剩三个人守灵:拂林王、世子妃和思忆郡主。
靳老师身为钦使,堂而皇之地站在门口监视。尽管他本身并不乐意——吹冷风谁能乐意?
飞鱼扶着竹杖跪在最边上,目光失却了焦点,脑子里昏沉一片。
今时今日的困境,其实早已注定。但她不愿效仿亲爹诈死,这一点可笑地与皇后一致。
拂林王跟郡主说的第一句话是——
“死守究竟有何意义?”
郡主强撑着吐字清晰:“我们宁愿放弃性命,也不会放弃姓氏,这是我们的立身之本,也是不可逃避的责任。”
靳老师不敢苟同:他放弃了姓氏,不是活得好好的?
拂林王叹了口气:“看来郡主很清楚,拂林王府为何要认你这个义女。”
郡主讲得露骨:“认亲、用亲、灭亲。”
靳老师深有同感:这是糟老头子一贯的套路!
拂林王没能跟郡主说第三句话——她顺着竹杖倒下,饿晕了过去。
拂林王想到了他的智障孙子:会不会也是这样,在等到援军之前就不行了呢?
少将军坚强勇敢地等到了援军。
羽林营参将胡征率军来救时,非常非常顺利地……
被少将军的智障吓到了。
他将护城河的水引入采石留下的巨大矿坑中,再以此为中心结起八卦阵,可歌可泣地又拖了大半夜,往水坑里淹死了不少西凉兵。
胡参将:早知道我还可以来晚一点!
羽林营一到,便是万箭齐发,箭雨似天幕,西凉兵被完虐,少将军拼着一口老血抱住胡参将,问了一个傻|逼|问题:“老头子早知道?”
胡参将很无奈:“那是你祖父!”
少将军吐出老血,倒在胡参将身上。
胡参将调兵遣将,完美hold住全场。衷州营左右两翼赶来汇合,中营残兵同仇敌忾,两营合力将敌军包了饺子。
城是守住了,人却死了大半。
左翼参领吴魏不平道:“少将军一早通报成州营,竟迟迟不来!”
右翼参领吴钜劝亲哥清醒一点:“人家来是情分,不来是本分。”
胡参将惊恐脸:小吴你甄嬛上身了?
积微山北。
传令兵已经心如死灰。
云骑将军先是以天黑容易迷路为由休整一夜,第二天好不容易上山,又在半山腰碰见小股敌军,杀完之后就开始搜山,如此折腾到了晚间,他又不肯继续上山。第三天好不容易登顶,往北下山的路却都经过战火,云骑将军唯恐山体滑坡,特命行军减速,一路上又杀了几股敌军,下山时又是一个深夜。
传令兵再傻也看出来了,云骑将军有着一万个理由,可以合理地拖延时间。
成州营赶到战场时,羽林营已经打得差不多了。云骑将军像模像样地调兵入战,自己跟胡参将寒暄,口气不咸不淡,像是没看见遍野的尸山。
胡征十分感佩:“素闻云骑将军治军严明,翻越积微山竟用三日之久,实在令人费解。”
纪昭也很无奈:“本将匆匆赶来,心中记挂成州,唯恐此乃西兵调虎离山之计,是以略迟,还望胡参将海涵。”
胡参将很好说话:“末将阶品在将军之下,并无计较的资格。此事已然呈报陛下,裁决必然公允。”
纪昭微微一笑,眉眼温润如春。
拂林王府。
在靳老师的监视下,谁都没管饿晕过去的郡主,除了气得不行的老管家。
纪练不顾尊卑指着拂林王骂:“平煅!你口口声声缅怀老侯爷,实际你又做了什么?你不就是嫉妒宁国侯府的战功吗?你也不看看宁国侯府死了多少人?你死了个孙子就哭天喊地,不就是欺负我们姑娘没爹吗?”
拂林王岿然不动,声如洪钟:“灵堂之上,不得喧哗!”
他命人将老管家丢出去,任由郡主倒在冰冷的地上。
世子妃有些不忍,小声提醒:“祖父……”
拂林王装作没有听见,绕过世子妃走向供桌,淡定给长明灯添油。
肃成英就明白了。郡主享受了平跃的待遇,说明祖父当她是自己人。
靳老师陷入天人交战之中。
一个声音说,饿死她吧,饿死她吧,饿死她你就离开万恶之源了!
另一个声音说,你要想想清楚,饿死她就少了一个万恶之源给糟老头子添堵!
靳老师最终决定留下这个万恶之源。
靳永怀着舍身饲虎的大无畏精神,打算养虎坑狼。他向拂林王求情,拂林王命侍女取来稀粥,给郡主喂上两口。
拂林王一脸怅然:“纪衡啊纪衡,我可不是故意饿着你孙女……”
靳老师有点想吐。
宁国侯府。
九命同志躲在被窝里嗑瓜子,一时没注意听人声,就被段泱同志抓了个正着。
段堂主脸色铁青:“副令!!”
九命很无辜:你家副令既没赌又没嫖,你这是什么表情嘛!
段堂主绝望挠墙:“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去救他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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