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猪瞪大眼睛,讷讷道:“原来你们家人这么促狭的。”
男主微微一笑,虎牙很俏。
女主一脸花痴,差点晕倒。
摄像头靳老师:这下我总算知道谁更恋爱脑了。
十二月十二,舞弊案殿审。
说是殿审,其实也没什么好审的,一线流量大理寺卿梅务平已经搞定所有供状,只待大家商讨出个判决。
判决对象并不多:前武英殿大学士唐袍、前京兆尹姚崇光、前户部尚书闻景行、前翰林院掌院学士钱尘、前国子监祭酒盛成德、前吏部尚书程无衣。
刚好一桌半麻将。
若依国法,这六位非但要杀头,只怕亲族也难以免罪,如今只盼同僚帮扶,老板或可手下留情。是以他们一上金銮殿,病也不病了,傻也不傻了,疯也不疯了,整整齐齐地跪在地上,个个都是悔不当初的模样。
额不,有一个人并不后悔。盛成德一脸清高,跪在了最边上,表示我跟你们不一样。
大理寺监狱消息闭塞,陛下就不信盛成德能跟小孽|障心有灵犀,于是先问他:“盛成德你不服吗?”
盛成德恭敬大拜,字字铿锵:“陛下,臣与这些罪臣同流合污,只为查实其舞弊罪证,大理寺卿梅大人能证明臣的清白之身。”
陛下差点笑出声。
梅寺卿十分客观:“陛下,盛成德提供罪证不假,但其同流合污之罪也系确凿。实难分辨其是有意调查,或是事后补救。”
众臣议论纷纷,碟中谍神马的最难搞了!!
钱尘强烈不满盛成德的反水,当众吐露跟他的交易:国考每年都留名额给寒门学子,盛祭酒才能装作不知。
这下盛成德更嘚瑟:“陛下,臣虽则包庇,却尽心斡旋,更从未牟利啊!”
梅务平证实盛成德未曾分赃之后,殿上立马有不少故交为盛成德求情。
陛下绝不允许他们模糊重点。他拍桌子:“舞弊事小,结党事大!”
众臣大抵心中都有鬼,被他一吓齐刷刷地跪:“臣惶恐!”
陛下问太子怎么看。
太子殿下不复先前的偏激,仿佛恢复了一贯的温厚。他打太极:“舞弊罪吏虽有联合,未必在别处也结党。还需进一步查实。”
祁王殿下戳穿他的云淡风轻:“太子殿下前几日口口声声说要揪出幕后主使……”他转向苏晦明:“苏侍郎,你那不共戴天的壮语可言犹在耳。”
苏侍郎无所畏惧:“陛下,臣首告中宫结党,意图谋逆!”
太子殿下先是睨他,再看了一眼平王。
平王殿下出列:“父皇,千秋节投毒案悬而未决,舞弊案罪吏又与母后素有来往,苏侍郎所言未必空穴来风,还望父皇明察!”
黄雀亲自上阵撕蝉,螳螂太子选择隔岸观火,心想废后之事一旦提上日程,非但对他很有好处,国子监的改革问题也要暂且搁置,若是此事淡化,他就不会得罪世家。
杜相认为此时不宜废后:“陛下,年末西北战事吃紧,千秋节一案并无确凿证据,不宜因此动摇军心。”
陛下指着一干罪臣:“有无结党,从实招来。”
老油条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深知说实话只会死得更惨,又扯不出另一个标准答案。
最后还是唐袍先表演。他磕头磕得咚咚响,嚎丧嚎得像死了娘:“当年陛下初登大宝,边境战乱不止,臣等响应朝廷号召,毅然捐献军资……得蒙陛下垂怜,臣等的不孝子进了国子监,不成想他们竟是如此地不成器啊!溺子如杀子,臣等不配为父,更不配为臣!事已至此,臣无可辩白,只求速死!”
唐大学士的flag立得飞起:“臣死不足惜,陛下万不能因旧日之情,坏了大胤律法、寒了天下士子之心!臣一人之死,可清除国子监多年陋习,可为大胤朝树一榜样,赢后世万代之赞颂,臣唐袍死而无憾!”
剩下四位纷纷附和:“臣等死而无憾!!”
盛成德最为激烈:“臣一片赤子之心,只求国子监从此清明,陛下若是不信,臣当撞死在这大殿之上!!”
众臣:“……”
尼玛还挺大义凛然=_=。
这楼歪得不能再歪,陛下只能宣思忆郡主进来,不忘叫上她遍体鳞伤的亲哥。
平王殿下没有再说,嘴角勾起一抹笃定。
宁朔将军将纪昭带上大殿,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阴冷的日光打在纪昭背上,他始终跪得笔挺,却在听见那声“思忆郡主觐见”时塌了脊背,生生抑住回头。
平跃若有所思。
思忆郡主一身素服款款而来,双手稳稳捧着的,赫然是那柄尚方宝剑。
她目视前方行至人群之前,期间未曾分给任何人一眼。
红尘似水,往事成灰,她的目光无悲无喜,却又别样明媚,好似千岁万岁,都沉淀在这几步之间。
她在最好的年岁,从容优雅地进退。
前方,龙座之上的君主笑得玩味。
盛成德嘴角的弧度很是了然。
六姑娘,来日你做了皇后,可会记得我盛祭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