赡思世子右胸被贯穿,在死亡边缘挣扎之际,纪小姐却在踏春赏景。
活动范围虽仅限于青城山,她还是琢磨出了不少折腾人的乐子。比如她想放风筝,宁朔将军就得清场,理由是她不想看见有人放得比她高;再比如她想学骑马,偏偏天赋极差,总在原地打转,于是也不许有人骑得比她快;再再比如她想玩射柳,却射不中柳树上的葫芦,葫芦里的鸽子不会飞出,无法以飞翔高度定胜负,于是只能杀来吃,问题是那些鸽子都是飞云观养的,永道长每次都一副想杀人的嘴脸……
众人先是扮作道士,复又乔装百姓,整片景区都被包下,百名将士殷勤跟班,只为哄这位姑奶奶高兴。
宁朔将军的态度也很迷。他看似对姑奶奶有求必应,却始终保持距离,看似保持距离,偶尔又有暧昧之举。联系京中流言,胡征大胆猜测:“该不会在替老板养小蜜?”
吴魏、吴钜皆是一脸意味深长。
这些智障太不懂宁朔将军的心。
千雀当日报信,只说纪昭通敌,平跃只知不能当场擒获纪昭,别的也不敢多问,唯恐触她伤心事——她如今这般,绝对是最典型的咽泪装欢!
怀着如此揣测,宁朔将军采取润物细无声的宠妻战略,人前得体演戏,人后不再爬墙,试图用点点滴滴的小暧昧,治愈纪六小姐的寸寸心伤。
不再爬墙的后果是,六妹妹似乎对他失去了热情=_=。
她跟那只患难与共的侍女玩得很开心,完全忽略了二哥哥,活似一只不解风情的直男。
二哥哥忍住爬墙的记录飙升至七天,终究没能熬到第八天来临。
春夜微雨,窗外闪过黑影,关窗的动作一顿,飞鱼支走千雀,将他引入房中。
平跃垂目呷茶,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别太伤心……”
“我为什么要为一颗棋子伤心?”
他抬头,见她脸上调皮笑意,心头咯噔一记。她将“安”字残页推去,听完它的来历,平跃拧起眉头:“何时发现的?”
她的声线依旧轻快,仿佛在说一件不关己的小事:“纪昭回来后不久,在他书房的一个暗格里。正月初一那晚,他带我出门看戏,我借换衣服拖住他,千雀确认东西还在。”
残页可能是有人陷害,也可能是谁留下的诱饵,只有过段时间再看,若仍存在,那必是纪昭自己的东西。
“我先试探纪昭是否与纪如风勾结,再向柴姮求证当年,确定他通敌后,再查原因。叔祖父引导我认为原因在于寻芳令,是怕我发现纪昭有苦衷,会对他不忍……”
“而你一直在演戏,连我都骗了过去。”一气喝完茶水,平跃捏紧杯身,也笑,“将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纪小姐智比孔明。”
她掰开他手掌,又给他倒满,“我不告诉你,只是不想你与他有牵扯。毕竟这颗棋子是要舍弃的。”
眸光流转,慵懒狡黠,这腹黑的。
临沣寨一节飞鱼也没有隐瞒,平跃深深凝视她,只觉那眼中情意非假,又觉一切不过水月镜花,来日他是否会如纪昭一般下场?
纪昭是棋子,那他呢。
后仰靠上椅背,睥睨之势已成,飞鱼答得坦荡——
“天下人皆棋,我只爱你。”
作者:嗯,这个表白,一股浓浓的渣男味。
平跃曾说要赠她天下,她始终不肯回应,此刻接过这个承诺,迟疑的却换成了他。
她还在继续。
“纪衢说纪昭害我,我装作难以置信,他才会为我指点迷津,若我不表现出无知,他们怎会给我透题?”
“可我并非当真无知。”
“我七岁就杀人了。因为会变蓝的眼睛,我不能袒露自己的杀心,因为种种的不得已,我甚至不能将这些人恨彻底,我好恨,好不甘,我从来没有想过,原来有这样多的因由,可以让他们毅然决然地背叛我……”
塌了脊背,双手紧紧交握,因克制泪水而颤抖,“到底是哪里错了呢……”
为何开始那么唾弃,最终却也变成了这样的人?
指腹贴上面颊,鳄鱼泪被阻断,她不由瞪他,他又好气又好笑,明明是她摆出无情嘴脸,这会儿委屈的倒也是她。正是最正宗的强盗逻辑:我受了伤害,便该黑化,你不该唾弃我,该告诉我我没错。
幼稚而可爱,他当真笑了出来,“你没错啊。”
她果然生气,甩开他的手,转过去抱着椅背。
平跃收敛笑容,坦白迟疑:“一人之于苍生,如你一颗心,置万千棋子中,心是热的、软的,可棋子会同化它,将它变得越来越冷、越来越硬……”
“我想用天下来守护你,又怕你因这至高无上的位置迷失本心。”
言罢起身欲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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