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非邑假装没有听懂他的意思,“但这不是唯一的条件吧?像我……”
“像你多跑这么点距离也不是问题,所以要不要也无所谓。”
非邑身体微僵,这一刻他才反应过来,不是山墨在敷衍他,而是这位在算计他,或者说还有背后给出通行令的某些家伙,比如说灶神……
“好吧,我接受。”但他还是不死心的强调,“但我人间界也有很多事情要忙,不可能像牛郎他们指哪儿跑哪儿。”
清竹也并没有多高的要求,“多一个神明去找也好,近年来人间界因为观念信仰的变化出现很多奇奇怪怪的神明,大多都是为曾出现过的新的神格。”
他看着面前的写了一半的宣纸,犹豫一阵才说道:“必须要比圣域中的怪物先找到才行。”
丹坊齐阳真人一事后,堕神的事情已经完全在诸神天传开了,众神也不得不开始正视眼前这个严峻的问题,一时间众神惶惶不安,对于邪现净化的信仰之力避之如蛇蝎。
然而清竹的话包含的意思似乎也不止于此,非邑之装作没有听见。
“听说你的辖区里有一位神明消亡了?”
这个问题,非邑看着门外,语气平静,“嗯,一个河神而已。”
“这也是没办法……”
“对了。”非邑打断清竹的感慨,问道:“之前在文渊神域中发生冲突的那个神明,好像叫紫基来着,是育神院的学生?”
那家伙在他插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溜走了,只看见了真身,其他的什么也没来得及瞧。
说起这个,清竹的脸竟然有一瞬间的扭曲,语气也格外微妙,“不是我们育神院的,不过确实是这两年才出现的新生代通天神。”
“是吗,我先走了。”非邑扬了扬才到手的褐色木质令牌,“谢了。”
于是关于观武消亡的话题就这样被打住了。
观武消亡的原因,是卡在非邑心里的一根刺,诚然,他有责任,但追根究底原因却并非这么简单。
院子外,深夜蹲在一堆白色的肥鸟上慢悠悠地舔爪子,趾高气扬的指挥他,“回去买作料去!”
“这么多,吃得完么?”
非邑一只只捡起来往混沌空间中丢,妖使中非涂和红离完全不沾荤腥,棠元三兄妹虽然啥都能吃一点却还是偏爱谷粮,也就两条蛇和猫是肉类大户。
一两斤一只的肥鸟足足有二十来只,得吃多久?
“莫慌,我在。”深夜跳上他的肩膀,高傲的扬起下巴,格外有自信,“我都打算好了,酸甜、五香、酱香还有原味的各来几只,吃不完的晒干当零食。”
“想得挺全面的。”
“我上网的时候查了,现在大学伙食都不好,得多备点储备粮。”
“那还得感谢你不成?”
深夜睨了他一眼,哼的转过头去,“你吃什么和我有关系,这是给我自己准备的!”
仔细算算确实该着手准备去天夜城的事情了。
然而,非邑看着银行自动提款机上显示的数据果然,一切都想的太天真了,饶是他拼了命的算八字卖符凑来的钱也只是勉强够学费,剩下一点也只够他在天夜城这种地方吃一个月……
“唉,走一步算一步吧。”
为了减少一切消耗,非邑将出租屋内能带走的东西都带走了,只要不是原本房东的东西,除了垃圾都往混沌空间中塞。
到了九月的时候,就踏上了去往天夜城的火车。
妖使们都蹲在混沌空间中,面面相觑,半晌,非涂举手发问。
“为什么不飞着去?还能节省车费。”
白绕竹翻看着地府那边的账本,足足有三指厚的黑皮笔记本,头也不抬说道:“不要小看现在人间界的监视技术,一个人忽然从一个地方瞬移到另一个地方,会引起轰动的。”
如今他在妖使中已经隐隐有领头者的趋势,说话也格外有分量。
“你们快来看,人类的火车长这个样子诶!”
通过特意留下来的‘窗口’他们能清晰看见外面的场景,提箱子的、背包的,身材火辣的女孩子还有时尚的少年,大家都行色匆匆的朝着站台赶去。
天气炎热,大家的表情都带着旅途的烦闷和紧张。
工作人员们拿着喇叭大声的指挥旅客站好,听到自己的火车车厢号,非邑背着包走了过去。
刚开始的时候还担心没有坐过火车会闹笑话,一套流程下来虽然复杂但很流畅,连不识字的老太太都能跟上步调。
上了车,那狭窄的床才让他吓了一跳,竟然没有帘子?一想到要在这里的待一天一夜就觉得压抑,不过出行的兴奋倒是真实的。
一路上当然是无聊的,别人都三三两两的和旅伴聊天,就非邑一个人拿着本子写写画画。他本来想画符的,但是才拿出黄色纸条画了两张就被人盯着,有点尴尬。
最后还是让白绕竹递几张白色的纸出来,状况才好一点。
“小兄弟在画什么?”
他抬头看向熟门熟路坐在他床铺边上的中年男人,光头,肥胖;还有他身边跟着的精瘦男子,腰间系着一个小包,便将手里的纸条扣在桌上说道:
“一点小玩意儿。”
非邑的通用语带着生硬的口音,又正值开学季,一看就是独自去上学的年轻人,这种人群的特征是涉世未深还有身怀巨款学费。
光头男人登时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从兜里掏出一副扑克来,“是这样的,我们两个想斗地主但是找不到人组队,你要不要来?”
那一刻,从周遭涌来的眼神不一而同,担忧的、憎恶的还有,恐惧的。
非邑认真地摇了摇头,“我不会斗地主。”
可真是个老实又单纯的学生!
他对铺的年轻女人见状不忍心,低声说道:“小兄弟,你别跟他们斗地……”
“我们就打个牌而已!娱乐,娱乐懂不懂?”那精瘦男子瞪了眼女人,见她瑟缩了一下顿时满意的笑了。
非邑再次陈述,他不会打牌。
“没事,我教你,很简单的!”光头男人坚持要拉他一起。
非邑看着他两个光明正大的眉来眼去,似笑非笑地点头,“那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