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犹如星辰。
她曾千百倍地信他,信他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
如今,萧弈也愿意报之以同样的信任。
掌心的小金丝雀宝宝想要飞翔,虽然飞翔的姿态蠢萌蠢萌的,但他怎忍心折断她的双翼,叫她一辈子都窝在金丝笼里?
他叮嘱:“若是搞不定,记得找哥哥帮你。”
南宝衣笑容甜甜,乖巧应好。
萧弈见她檀发凌乱,于是从怀里取出小金梳,仔细替她梳理头发。
他道:“蜀郡百姓这般待你,可还要救他们?”
南宝衣沉默。
半晌,她慢慢道:“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佛家讲究普度众生,我道门却只渡有缘人。愿意信我的,愿意信南家的,我也愿意救他们于水火,保他们平安度过这次灾难。因为一首莫须有的童谣就不信我的、视我为仇寇、恨不能杀我而后快的人,他们的生死,又与我何干?”
这个回答,出乎萧弈的预料。
他以为他的南娇娇,仍旧想要救下所有百姓。
狠点好。
狠一点,才能活得久一点。
他轻笑一声,漫不经心地继续为她梳头。
“二哥哥觉得我说错了嘛?”
“没有。我亦不是圣人。”
没办法在听见他们对南娇娇恶言相向时,依旧去救他们。
没办法在看见他们朝南娇娇扔烂菜叶时,依旧去救他们。
粮食和水,只应该用来救值得的人,而不是人间渣滓。
萧弈把南宝衣安顿在这里。
他要回南府向老夫人禀报情况,因此孤身出了别苑。
别苑外,无数重兵把守。
他跨上骏马,冷淡吩咐:“守好这里。若她有半点差池,本侯要你们全部陪葬。”
为首的十苦,郑重拱手:“主子放心!”
萧弈瞥见他,不禁想起南娇娇的问话。
那丫头,居然怀疑他的取向
他凶狠地横了十苦一眼,策马朝南府而去。
十苦:“”
他又招惹主子了?!
别苑寝屋。
南宝衣踏上地板。
南胭和夏明慧将蜀郡大旱的罪魁祸首安排到自己头上,是为了借百姓的手,置她于死地。
她明白,自己这段时间都得住在二哥哥的别苑,暂时不能回家。
否则会给家里带来很大的麻烦。
如何破局呢?
寝屋角落置着一面铜镜。
镜中少女,在昏迷时已经被梳洗干净。
她穿着的大约是权臣大人的白丝绸寝衣,看起来明显宽松许多。
丝绸坠感极好,勾勒出娉娉袅袅的身段,如同枝头嫩柳。
少女捻起兰花指。
指尖丹蔻深深浅浅,秾艳入骨。
“邪崇女,居锦城,穿宝衣”
她回味着那句童谣,白嫩干净的小脸上,流露出一抹讥笑。
南胭这一招,很漂亮。
可是,她并不是砧板上的鱼肉,任由她随意宰割。
因为她是天底下,唯一知道蜀郡何时落雨的人。
这一场博弈,她不仅要拆穿童谣自证清白,她还要把夏家和程家都拖下水。
少女眉眼秾艳,呢喃絮语:“蜀郡大旱,太守失德。太守之位,也该换个人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