贿,账目全在这里。他们家富得流油,并不缺你那点儿聘礼,只是愿不愿意给的问题。”
她急忙捡起账目。
翻开来,虽然不怎么能看懂,但也瞧得出银钱来往数额巨大。
绝非寻常太守,能负担得起的。
她一页页看着,双手止不住地发抖。
萧弈又道:“我若是你,便叫人揣着这本账目,去盛京城告御状,报复程家对你的不上心。”
南宝衣合上账目。
她嫌弃:“你吃穿住行全仰仗我家,就是个连小厮都不如的卑贱玩意儿!你见我要嫁给太守家的公子,嫉妒我即将得到幸福,所以不安好心,要拆散我的姻缘。我已经窥破了你的阴谋,不会如你所愿的!”
萧弈唇角的弧度,渐渐压了下去。
他眉眼如山,冷漠地盯着她。
半晌,他忽然走向她。
他生得那么高大,气势又如此凛冽阴沉,再加上库房无人、天色转暗,南宝衣不禁心中害怕。
她抬头挺胸拿出气势,学着府里那些仆妇暗地里骂萧弈的话,指着萧弈的鼻尖儿骂道:“你这个没人要的贱种,什么二公子,也就是个粗使的杂役罢了,怎么敢用这种目光看着本小姐?我我我,我可是你要侍奉孝敬的小姐”
萧弈的眼神太可怕了!
她的气场渐渐弱下去,下意识往后退,直到后背撞上红木箱。
她仰起头,紧张而胆怯:“我警告你哦,你要是不听话,我就罚你跪祠堂,不给你饭吃——”
话未说完,就被萧弈捏住面颊。
他俯下身,丹凤眼晦暗如深渊,嗓音低哑深沉:“南宝衣,你最好别嫁给程德语。”
“疼”
南宝衣娇气得很,泪水夺眶而出。
他的手劲儿那么大,像是要捏碎她的脸。
她从不知道,原来这个逆来顺受的贱种,竟然戾气这么大。
泪水落在萧弈的手背上。
他缓缓松开手,居高临下,再次强调:“别嫁给程德语。”
“要嫁的”
南宝衣哽咽反驳,泪珠子掉得更狠。
“喜欢他?”
“喜欢的。”
南宝衣正儿八经地点点头。
事实上那时的她,根本不明白什么是喜欢。
她把虚荣当成了喜欢,把对权势和地位的热衷,当成了爱。
以至于一脚踏进深渊,终至万劫不复。
萧弈没有再说什么。
他俯下身,抬起粗糙的手背,沉默地替她擦泪。
那时的南宝衣多么嚣张跋扈啊,嫌弃道:“你又脏又卑贱,本小姐娇贵,不许你碰我。”
那时的她,一心只想着自己。
她没有去看萧弈的神情,也不屑去看。
萧弈沉默地收回手,似乎又凝视了她片刻,才转身离去。
脑海中的记忆逐渐模糊。
萧弈走后,便只余下库房里的十抬聘礼,可怜而又落魄。
她不知道那本账册的真假,但她毕竟是信任程哥哥的,于是一把火将账册烧了个干干净净。
如今想来
南宝衣抬起眼帘。
那本账册,应当是真的。
原来前世,二哥哥就曾给过她回头是岸的机会。
是她自己没有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