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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十指不沾阳春水,娇气的什么似的,从前在盛京城摄政王府,叫她端一盏茶她都不乐意,还吃苦耐劳
他指了指角落的矮案:“城西钱庄失窃,去写一张悬赏通告。”
南宝衣猜测,这大概是最后的考核。
她乖乖“哦”了声,跑到角落,铺开笔墨纸砚,开始研墨。
她经常在城里看见各种各样的悬赏通告。
可是直到自己上手,才知道原来写通告也是很讲究的,事实上撰写各种朝廷公文都很有讲究。
她开头就不知道如何落笔。
毛笔杵着白嫩下巴,她抬起头,衙门里的小吏们进进出出,正向萧弈禀报各种事情,毕竟是新官上任,要交接的事总是特别多的。
她捧着宣纸,也凑上前,想问问悬赏令的格式是怎样的,赏钱又有多少。
然而萧弈身边的人太多。
小吏们拿着公文,纷纷请他批阅盖章,她根本挤不进去。
过了半个时辰,萧弈终于注意到她,问道:“写好了?”
小吏们一齐望向南宝衣。
南宝衣俏脸微红,讪讪:“还没开始写我,我就想来问问你,悬赏令的开头应该怎么写?赏钱又有多少?”
问完,却见萧弈眸色沉沉。
书房也陷入诡异的寂静。
那群小吏面面相觑,似乎没料到竟然有人如此大胆,拿这么简单浅薄的问题,来问司隶大人。
萧弈叩了叩书案。
他盯着南宝衣,一字一顿:“我招的是人,不是废物。”
衙门里的小吏,这些天来或多或少都被骂过,也算见识过萧弈的毒舌和不留情面,因此听见新人挨骂,便都忍不住幸灾乐祸。
南宝衣脸颊一阵阵发烫。
自打来到长安,她已经被萧弈当众数落过两次。
少女脸皮薄,受不住这般羞辱,渐渐红了眼眶。
萧弈面无表情地翻开卷宗:“要哭回家哭去,这里是官衙,不是你的闺房。”
南宝衣透过泪眼看他。
秋阳透过窗棂,落在他高挺的鼻梁上。
龙首鱼纹的丹纱官袍,衬得他端严冷峻,犹如一株青松玉树,内勾外翘的丹凤眼满含凉薄,当真是郎心似铁,孤绝端正。
他丝毫没把感情带入正事。
训斥她的时候,就像是训斥不懂事的下属。
南宝衣并不是愿意服输的姑娘。
她咬了咬牙,决心把事情做好,因此朝萧弈福了一礼,小脸倔强地回了角落,自己琢磨怎么写悬赏。
少女冰雪聪明,从旧纸堆里搜出一封陈旧泛黄的悬赏,仔细研究了范文格式,终于写好了通告。
呈给萧弈,对方只是略略扫了一眼。
他似乎要出去办案,淡淡道:“回家等通知。”
说完,就带着属下踏出内室。
南宝衣想追上去问两句,可是他走得好急。
追到外间,那位穿绿萝裙的姑娘竟然还没走,锲而不舍地凑到萧弈跟前:“大人,我有没有被选上啊?掌上舞不成,我还会跳鼓上舞呢!我跳给你看啊!”
萧弈不耐烦:“本王要会跳舞的作甚,去人家灵堂上跳?还是去人家坟上跳?”
说完,带着一众挎刀的侍卫,径直扬长而去。
绿萝裙姑娘呆了片刻,再次捂脸痛哭。
南宝衣看在眼里,默默唏嘘。
总觉得,萧弈对她,似乎已经足够留情?
南宝衣没回山里,只专心致志地待在南府等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