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寒老板被沈议绝带来了长安。
没想到,她竟然被锁在了市井间的小宅院里。
她正要挥手打招呼,院门那边突然传来响动。
沈议绝推门而入。
他年纪轻轻,却已是金吾卫的首领,战功卓绝,黑衣凛冽,身姿极为高大,面容英俊而深邃,左眼下一道刀疤,为他平添冷漠血腥,像是深冬的寒风,令人不敢直视。
他拎着食盒,径直走到屋檐下。
他把食盒递给寒烟凉:“已是深秋,你穿这么少,不冷?”
寒烟凉没去接。
白如凝脂的纤纤玉手,慢条斯理地拨弄琴弦。
她嗓音娇媚:“将军把我当成金丝雀,锁在这小小的宅院里。我每日看着金乌西坠,月兔东升,实在无趣。将军与其关心我是否会着凉,倒不如放我出去”
琴音泠泠,犹如溪流。
沈议绝与她隔着半丈远,淡漠跪坐。
他淡淡道:“姑母判断,天枢的势力,已经渗入朝堂和后宫。你曾是天枢首领,只要你交出人员名单,本将军自然会放你离开。”
“哦?”
寒烟凉放下箜篌,膝行至他身后。
涂着丹蔻的纤纤十指,轻柔地搭在沈议绝的肩上。
她倾身覆到他耳畔,红唇微启,呵出的热气又暧昧又酥麻:“我怎么瞧着,是将军舍不得放我走呢?关了我这么久,连刑都不肯对我用算什么威逼利诱?所谓名单,对将军而言,想来不过是留我的借口。”
沈议绝面色沉沉。
少女的红唇,若有似无地抵着他的耳后根。
随着她倾身,乌发如垂云,轻轻掠过他的脸颊。
她身上有荼蘼花的香气,丝丝缕缕地缠绕住他,明明被铁链锁在这里的人是她,可他的心却像是被那荼蘼花香缠勾住,哪怕身在九重皇宫,也会不由自主地来到这座小宅院。
这个女人,太危险了。
幸好,阿弟询问他这个女人被关在何处时,他没告诉他。
沈议绝神情冷漠:“本将军从不对女人用刑。”
“那将军,还真是怜香惜玉”
寒烟凉勾唇。
她话语中的嘲讽意味太浓。
沈议绝并不想被她轻视。
他盯向她精致美艳的小脸,不肯放过她细微的表情,冷淡道:“明日,是我阿弟大婚的日子。”
墙头上,南宝衣呆住。
明日,是沈议潮大婚的日子?!
她紧张地握住双拳,急切地想看寒烟凉的反应,可是寒老板背对着这边,她什么也看不到。
屋檐下。
寒烟凉垂下眼帘。
修长卷翘的睫毛倾覆下来,遮住了她水泠泠的瞳珠。
就连沈议绝,也捕捉不到她瞳中的情绪。
寒烟凉一手撑在地板上,一手剔弄着涂满丹蔻的指甲,红唇逐渐弯起弧度:“那很好呀。只可惜我被锁在这里,无法亲自到场,为他送上一份贺礼。”
沈议绝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
少女不施粉黛,下巴却又嫩又滑。
手感极好。
沈议绝想着,面上情绪却丝毫没有外露。
他口吻阴冷,像是审问犯人:“你爱慕我阿弟,是不是?阿弟告诉我,他的初次,便是栽在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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