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我的父亲生前曾经是一位家庭教师,他非常喜欢研究欧洲的神话,我无意中和格里芬先生聊天谈起这些……他对此很感兴趣。他给了我一个生活得更好的机会。”
“你不是本地人。”福尔摩斯目光平和,在格莱森不解的眼神下指了指他的脸,“…肤色,在阴雨天多过艳阳天的伦敦来说,似乎过于健康了。”
“没错,我出生于阿伯丁。”杰德坦然承认,“我的母亲在那里开了一家餐馆,原本我来这里是想寻求更好的学习机会……但是中途发生了意外,我身上的钱都被偷走了,我只好在面包店里打工赚钱。”
听上去似乎没有什么破绽。格莱森点点头,正准备开口,却又听到福尔摩斯插嘴道,“对于格里芬先生身上的那道陈年疤痕,您知道它的来历吗?”
杰德愣了一下,“你说疤痕?……”
格莱森敏锐地发现对方神色里的犹疑,不觉脸色重了一分,“请告诉我们您知道的一切,最好别隐瞒。”
杰德面露羞愧,“不是我不想告诉您,而且传闻里它实在……对教授不利。”
三个人目光炯炯地盯着他。
杰德只好开口了,“……据说是两年前在外地时被人砍伤的……那时他刚刚认识他的妻子莉兹小姐,有人说她当时和另外一位绅士来往亲密。”
这听上去似乎藏着一个更有趣的故事。
爱情什么的……永远都具有让人失去理智的魔力。
“那么在你的印象中,莉兹小姐和格里芬先生感情如何呢?”福尔摩斯问。
杰德垂下了眼睛,“他们很亲密……至少在所有人眼中都是这样,有人说他们是英国版的‘达佛捏斯和克洛伊’——他们在特拉法尔加广场相遇,格里芬先生在寻找手稿的灵感,而莉兹小姐在喂鸽子——她那时还是一所孤儿院的院长。”
福尔摩斯点点头,眼里的思索意味却更深了。
看样子福尔摩斯似乎是到此为止了,格莱森松了一口气,对他们露出一个“谢天谢地你们快走吧”的眼神,清了清嗓子,才转过头去继续履行他的职责。
诺拉则跟随着福尔摩斯走了出去。
“夏洛克?”诺拉在他身边站定,“你又发现了什么重要线索?”
“很多。”福尔摩斯挑眉,饶有兴味地微笑,“……而且您绝对会对此感到惊讶的。”
“让我惊讶的事情不多。”诺拉笑道,“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您还记得那位莫里亚蒂先生吗?”福尔摩斯拿出那封信件,诺拉仔细瞧了瞧,没有任何花纹和出厂标志的朴素信封,同样材质的信纸……她皱起眉,“这是……”
“神秘人的来信。”福尔摩斯眯起眼,“但似乎和上一次不同……我仔细看了看整篇来信,这位格里芬先生和莫里亚蒂先生似乎交情不错,他们认识了至少半年以上……而且他非常崇拜他,莫里亚蒂则在关于写文稿这方面给予了他不少指导。”
“您的意思是,莫里亚蒂这次只是无意中参与到了这件案子之中?”
“这件事我们可以稍后再多加研究。”福尔摩斯收起信件妥帖收好,“我要说的是另外一件事。”
“关于杰德·森茨伯里先生是同-性恋这件事?”
福尔摩地一顿,目光探寻地望过来,“您知道?”
诺拉耸了耸肩,“其实那并不难发现……他掩饰得不够完美。”
福尔摩斯作出洗耳恭听的神色。
“您提到那个陈年的伤疤,却没有指出它的位置是在后背上,可杰德看上去对它在哪这件事非常清楚……后背可不是一个轻易能够看见的部位,我不记得传闻里格里芬先生和他的助教有如此亲密。”
“另外……您是故意的吧?反复提起格里芬夫人,我注意到了他的表情……隐忍的愤怒,嫉妒,不甘心……更别提他似乎对莉兹与格里芬先生之间的情史知之甚详,而且总是试图拐着弯儿让我们怀疑到她身上去。”
“他这幅态度实在是可疑……即使是再不可能,当只剩下一个答案时,也会是真相。”诺拉撇了撇嘴,“他爱慕格里芬先生……在别人眼里他似乎隐藏得不错,但在我们面前,却完全不够看。”
说完,她抬起头,却发现福尔摩斯正注视着她,用一种意味深长而满含笑意的目光。
“干嘛?”她警惕。
“我只是想起了格里森警长说过的‘默契论’。”福尔摩斯移开眼睛,然而眼里的笑意却慢慢扩散到了整张脸上,令他原本孤傲深刻的轮廓都变得柔和起来,他放轻了声音,“虽然在查案上他显得愚笨不堪……但在这方面,他似乎颇有心得。”
诺拉立刻就结巴了,“哪、哪方面?”
福尔摩斯挑高眉似笑非笑地凝视他,然后伸出手将她垂落在脸前的一缕发丝挽到了耳后,露出满意的,温和的微笑,“……就像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