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院门口,往外偷偷观瞧,外面是一条巷道,左右延伸出去,也不知通往何方。他将院门关闭闩上,返身回来,以铁链为助力,勾住厢房顶部的飞檐,轻手轻脚攀爬而上。
此处已近吐蕃,故此寺庙房舍的构建不类中原,上去后是个平平展展的晒台。赵然趴在晒台的泥栏上,借着月光向四面张望,正东、正北两个方向都是数重院落,唯有西、南方房舍较少,西边紧邻文泽雪山,于是赵然选择了南路。
好在赵然于无极院生活的两年多时间里,三天两头便翻墙去往后山,于此门道颇为熟悉,倒也没有什么不顺之处,只是背上负着个道士,手上又提着沉沉的铁链,把他累得够呛,等翻出最后一道院墙后,已然气喘吁吁。
那道士安静的趴在赵然背上,此刻方道:“抛了铁链吧,虽说可惜了些……好冷……”
赵然寻了个小山崖,将铁链抛了下去,然后也顾不得休息,背着道士撒丫子就跑了起来。
明月下,雪山畔,赵然背着道士跌跌撞撞,一路不知绊了几个跟头、吃了多少回泥,直到黎明时分,实在走不动了,才寻了块岩石下休息。
等到将道士放下来时,却见他满脸通红,紧闭双眼,嘴唇还在不停哆嗦,用手一摸额头,滚烫如火。
坏了,这是着凉发烧的症状。这道士在宝瓶寺中被折磨得身心憔悴,出来后又遭了雪山的寒气,发烧也属正常。只是修士也会害病么?赵然有点想不太通。
赵然无法,只得又背起道士,将包裹挂在自家脖子上,一只手拄着道士的竹仗,踉踉跄跄继续向前,想要寻找一个避风之所。
所幸天遂人愿,不久之后,赵然终于在一处岩丘后面找到了一个小山洞。他鼻子很灵,远远就闻到山洞中散出一股腥气,知道里面肯定有野物在,忍不住大喜过望——当真是瞌睡碰到枕头,想什么来什么。
暂且将道士放在一边,赵然很快便在山洞口布设了一个以金剑为主器的杀阵,然后向着洞内扔石头。洞中野物被激怒了,探首往外看了看,便凶狠地“呜嗷”了一声,向着赵然冲了过来。
赵然一看,这野物竟是只雪豹。这玩意放在另一个世界可是珍稀物种,但在这个世界上——对不住,赵然在大沼泽杀的野物别它珍稀得多!
很快将雪豹杀死,赵然进洞一看,除了有点腥味外,其他都好,至少这雪豹还是很讲究居住环境的,并没有乱七八糟的粪便和其他动物内脏。
取了些干草在洞中铺好,将道士挪了进去,赵然生了堆篝火,这才满意地坐下休息。这一坐下,眼皮子就开始拼命打架,很快便沉沉入睡。
等赵然醒来以后,天色已经大亮,篝火只剩下灰烬,散着几缕袅袅白烟。他转头去查看道士病情,见道士仍旧脸色通红,额头发烫,明显是高烧未退。
来到洞外,赵然将死去的雪豹剥皮,回洞重新燃起篝火,慢慢烘烤豹皮。同时,他在篝火上架起支架,将雪豹叉上去烧烤。不远处有条小溪流,于是用树叶卷了个浅碗,盛了些水回来放在火上加热。
道士迷迷糊糊中被赵然唤醒,勉强喝了水,吃了些肉,转又沉沉睡去,临睡前又被赵然塞了粒养心丸。
赵然吃饱喝足后,打算立刻就走。此处离宝瓶寺不远,他可不敢再耽搁了,哪怕道士高烧未退,也必须背着走,到时候用豹皮一裹,好歹能够御寒。
他过去搀扶道士,想要重新背上,可刚刚移动了半分,道士便惨呼一声,吓得赵然连忙撒手。
“道兄,道兄,可是哪里受伤了?”
道士通红的脸庞上挂满了汗珠子,显然是疼痛已极,勉强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无力地抬手指了指自己腹部,然后摇了摇手,艰难说了句:“你先走,别管我了。”便又迷糊过去。
赵然之前给道士换上僧衣的时候,不记得他身上有伤口,当下又解开看了看,发现并无不妥。莫非中了剧毒?
如果中毒的话,赵然可没有太好的办法,他想了想,决定冒险停下来再等等,看看情况再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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