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烨文做出决定的半盏茶时间后,白芷依偎在碧蝶阁三楼的宣窗旁看着北方那一片血红的火光冷笑了一下。
“呵,这晋烨文也是心狠,就这样一把火把自己的府邸烧了,只是可惜,现在皇帝也许还没注意到他,这样以来,他的太师府也就成了这京城最抢眼的地方了,别人就是想忽略都忽略不了了。”慧德坐在她对面手里端着茶杯品着清茶,其实看着各种各样的白芷他心里都是暖暖的,比如现在这种运筹帷幄所有人都在鼓掌之中的气势,藐视苍生胜券在握。
白芷说的这话这屋里的人大多都明白,如果今天背后没有白芷在下这盘棋,也许晋烨文的这个决定是对的。
他到时候完全可以说是那些贼子放火烧的院子,他那么得皇帝信任,这样想撇干净很简单。只可惜,白芷不会让他那么简单。
“豆豆你那边怎么样了?”
“完全没问题,只要主上下令我能保证晋小公子绝对能活过来。”
“好,那我就坐等看戏了,你去准备吧。记住,一定要在皇城禁军统领赶到时让他活。”
“是!”
活死人肉白骨,对于豆豆来说也许有些难度,但是利用蛊毒控制一具死尸对她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
这样一来,禁卫军统领正是那日的监斩官,他眼睁睁看着被砍下头的人今夜又在他面前站起来,那冲击力一定会非常震撼,到时候他只要像皇上一报告,那晋家今晚就真是热闹了。
“按时间来算晋烨文应该还没有给他儿子吃那珠子就东窗事发了,所以那珠子现在应该还在他手里,到时候皇上赶到如果他把珠子拿出来,说是别人陷害他,那该怎么办?”
“我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弟弟?其实我在拿到那个珠子的时候就在上面洒了一层特殊的药粉。只要这个药粉接触到空气,它就会起到腐蚀作用,晋烨文拿到珠子后一定会打开看看,而就在这个空挡,药粉接触空气开始发挥,而等到皇帝感到太师府,估计那时候连装珠子的盒子都已经化作青烟无尽可循了。”
“高!”白墨听着白芷的解释其实是想说句损!但是又怕受到攻击,只能换个字。
“知道就好,以后多学着点,不然出去别说你是我弟弟,丢人。”
白芷在这里吹嘘着自己,然后看着悄无声息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晏子并不惊讶:“那边怎么样?”
“禁军统领看到那小公子走出来时差点吓尿了,现在正屁滚尿流的往宫里跑去报信呢,如今整个太师府也乱了,全都喊着闹鬼,这晋太师也懵逼了,他现在都不敢确定是不是给自己儿子吃了珠子,总之现在那边热闹的很,那老皇帝还没出面,晋家就已经散了。”
哎…这就是人生,两三个时辰前还信心满满可以逃出生天的人,如今已经家破人亡众叛亲离。
可惜啊,人的自私是最可怕的,不过人心也是相互的,能落到这众叛亲离的下次,也只能怪他自己,之前作孽太多,现在遭报应了。
“我这也算是替天行道做了一次好事,不知这点好事能低过我做的多少坏事。”
“咳咳……姐!你真会算账,其实这次严格意义上来讲,也不是好事,别想着将功补过了,不过如果有一天你要下地狱去赎罪,那我一定跟着。”
“哟!好小子!沟通意思!算姐没白疼你。”
“呵呵!为去跟着控诉你的恶行,去告诉他们你是怎么虐待亲弟弟的。”说完这话白墨赶紧从原地跳开跑了出去,而白芷则是叫骂着在后面追。
北边的火光依然在继续,没有一点要停的意思,那里充满了可怕的死气,白芷在这么远的地方都感受到了。
可那又与他有什么关系,或者说与这个碧蝶阁里的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他们是只会相互依偎取暖的野兽,他们只能彼此温暖,至于别人的死活别人的下现场,与他们任何关系都没有。别人下场凄凉,并不妨碍他们的欢笑。
这样说大家也许会觉得残忍,但这种生活却是最好的,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心虽狠,但他们重情义,这样总比那种满口仁义其实狼心狗肺的人好的多。
“白芷……”原本正在嬉闹的姐弟二人听到这个声音后都停下了,纷纷朝着院门看去。
此时二人已经从屋里追打到了外面,而这时门口站的,正是白远清,沙朗和莫耀文。
现在叫住白芷的人,正是沙朗。
可在白芷回过头后,两人这么远远的站着对望各怀心思全都沉默了。
白芷沉默,是因为看到了沙朗那张脸,不知为何,心里竟有一点点同情,也许是因为把沙朗看做是朋友了,也许是因为觉得他的遭遇太可悲,总之现在他觉得沙朗不仅是个花花公子,而变成了有故事的花花公子。
而现在沙朗的沉默,却是因为他的话不知该从何说起。
二人就这样沉默着,院子里的气氛一下就尴尬了,最后还是白远清打破了僵局:“小妹,沙朗有事找你我就不打扰了,你们聊。”
既然白远清这样说了,白墨和莫耀文自然也走开了,他们又回到了屋子里去聊天,院里就只剩下白芷他们两人。
“有什么话就说吧,我认识的沙朗可不是这么婆婆妈妈。”
“墨玉公子果然痛快。”
“少编排我,有话快说。”
“呵~”沙朗看着被挤兑就有点炸毛的白芷由衷的笑了一下“虽然不知道在你心里,我有没有在朋友的位置,但我想告诉你别有心里压力,在来北赵决定要做什么之后你应当就已经在八千那里了解了北赵皇族的那些丑闻,当然也包括我的事情,所以……想做什么放手去做,也许你只是在帮我做我做不到的。”
听到沙朗这么说,白芷假装不明白似的看了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