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的名头好用之极。
陆双双闻言,便打开这放中的窗户,原本昏暗的房间一时间就光亮起来,原先那些不怎么好闻的气味,也消散不少,这是淳歌从腰间拿出了个小瓷瓶,瓶内散发出阵阵清香,众人一闻,顿时神清气爽,不由得对淳歌的话信了三四分。
一刻钟时间没到,陆卿士紧闭五六日的双眼便有转动之势,不一会儿便睁开了浑浊的眼,众人只需一眼便觉得陆卿士的年岁仿佛老了十来岁似的,就像个老态龙钟的将死之人一样。
“找些清粥小菜来,陆卿士该是饿了。”这一回没人敢不听淳歌的话了,陆夫人深深地看了一眼淳歌,便亲自下厨为自己的丈夫弄粥去了。
“爷爷,爷爷。”陆双双自幼跟在陆卿士身边,陆卿士这一昏迷倒将她的三魂吓走了七魄,这会儿陆卿士转醒。她竟喜极而泣,扑在陆卿士被子上嚎啕大哭。
“好了,好了。”陆卿士用他沙哑的嗓子,和干瘦的手安抚这他的这个乖孙女。
等到陆双双的情绪稳定下来。陆卿士这才问道:“我这是怎么了,眼睛看不太清。”
“眼睛。”陆双双猛地听到陆卿士这么说,仔细一看也觉着陆卿士的眼睛有些怪,也顾不得什么直接大叫:“淳歌,淳歌你快来看看。”
陆卿士听到淳歌的名字先是一怔,随后嘲讽地一笑,心道官淳歌怎会来救他呢,这一次病不仅眼睛出问题了,连耳朵都幻听了。
“陆姑娘切莫着急。”说着淳歌便挤到了陆卿士床边。为陆卿士号起脉来,并且询问一些相关的问题,那架势和秋神医都有得一拼。
直到淳歌开始为陆卿士写药方的时候,陆卿士才回过神来,原来真的是官淳歌来为他看病了,他并没有幻听。
“官,官淳歌。”陆卿士不敢置信地唤了一句。
“大人。”淳歌没有停笔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句。
房间内只剩下安静,所有人都不愿再多说一句,淳歌是觉着没什么好说的,而陆家人倒是难得得觉着羞愧了。不好意思说。
“这个药方采用的是温补之法,但却不是置根之方,若想根除,你们自个去请我岳父秋神医,想来他老人家另有高见。”淳歌这话倒也是客气,他能开出这方子为陆卿士吊命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至于他让人去找秋大舅完全就是唬人的了,淳歌与秋大舅毕竟是人又怎能与阎王爷争得过人呢,他不过是想给陆双双一个希望罢了。
“你们都出去。让我与官大人说会儿话。”此时躺在床上的陆卿士开口了。他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唯独留下淳歌一人。
“我没想到你竟会救我。”只剩下两个人了。陆卿士也不必假惺惺的装模作样了。
“当年我高中状元,你对我有恩,我不过是报恩罢了。”淳歌这辈子最不想欠的就是人情。即便他知道那时的陆卿士也不见得是真心帮他的,但是结果却是事实,陆卿士能忘,他不能。
“一码归一码,你倒是算得清楚。”陆卿士深刻体会到了淳歌的成长,两年前淳歌那一眼恨意百出,几乎要与陆卿士同归于尽,但两年后,谁也想不到淳歌会记起陆卿士的好。
“我自己知道,我命不久矣,你才不和我计较,对吧。”陆卿士扯起了一个笑容,可在瘦骨如柴的脸上安一个笑容,那模样确是惊悚。
淳歌没有回答,陆卿士虽病但却不糊涂,他知道陆卿士这次将他留下,只怕只要摊牌了。
“说实在的,我极为佩服你,说你是当今年轻一辈中的第一人,绝对不为过。”许是知道自己时日不多,陆卿士也发起感叹了。
“大人过奖了,官某当不起。”淳歌这话倒不是假的,先不说天下皆知的林洎,光是一直韬光养晦的苏佑君就是极有抱负的人物,只不过迫于局势才要收敛锋芒,更别说还有什么北王世子这类藏得极深的年轻人,淳歌着实不敢托大。
“当得起的。”陆卿士倒是笃定地说道:“世人都说林洎是天下第一的才子,我看不然。”
“林洎虽有无穷智慧但却不愿造福于朝廷,空有一身本领不去施展,与你而言却是落了下乘。”陆卿士回想起淳歌出道至今,也不过七八年,忍不住叹道:“你也不过二十多岁,为官连十年都未到,可有苏近年来的大事,哪一件缺了你。”
“东南剿匪,京城之围,六首状元,大破北夷。”陆卿士说得激动:“桩桩件件,那个不是以你为主,敢问这世上还有谁能立下这等不世之功。”
淳歌纳闷了,今儿是太阳是打东边出来了,这老头怎么有一种把他往死里夸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