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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歌倒也大方,温声细语地说道:“此物乃是半年前一位游方大师所赠,说是带了此物便能化险为夷。”
淳歌微微一笑,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接着说道:“皇上也知,臣年前大病,药石无灵,多亏了这长命锁,才能逢凶化吉,故此借花献佛,只盼着皇太孙平安成长。”
淳歌一番话,将一块十分普通的金锁,说得是神乎其神,然后许人听出来的却不是金锁的来历,淳歌这是借着金锁,向苏见豫禀告自己这一年的生活。果然苏见豫听完后,眉间那一抹淡到可以忽略的眉头不见了,显然皇上是满意淳歌的答复的。
“擢雨有心了,此物实乃贵重啊。”苏见豫不禁有看了看那金锁,他是清楚的,淳歌的病确实是在半年多前有了好转,难道真的是这玩意起了作用。
淳歌偷偷打量苏见豫的表情,用余光与林洎一交流,果然苏见豫中招了。淳歌虽不在京城,但秋叶楼的消息可是从未间断,他知道苏见豫近来迷上了丹药,为的还是长生不死。历代帝王都有这个习惯,年轻时不信鬼神,到了一定年纪便走上了修仙的老路子,很明显苏见豫也不例外。因此听了淳歌这金锁的来历才会做出沉思的模样。
林相至于桌下的手微微动了一动,这个官淳歌总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想来这一年并不是疯了,而是韬光养晦了。
与林相想得不同的便是底下的官员们,他们常年在苏见豫手下做事儿,时常把不准苏见豫的心思,可淳歌呢,才刚刚回京,便是一击即中,若要他们相信这是运气,他们到更愿意相信,这是淳歌洗尽铅华后的实力。
隐隐约约之间,淳歌已经讨好了苏见豫,此时座位也安排了下来,太监上前将淳歌二人带到了苏见豫左手边的林相那一桌。要说这一桌的人,都是一品二品的官员,除了相国就是卿士,林洎自是坐得,然而淳歌就显得有些沾光越礼了,但是这座位临时而定,经过了苏见豫的允许,谁也不敢多说几句。
淳歌两人坐定,只听见传来一声,开席,大家伙便开始动筷了。
“官大人的身子好全了?”说话的是高卿士,这人现在可是定山王的岳父,皇帝的卿家,自淳歌离京便是这人成了京中炙手可热的人物。
“多谢高卿士挂心,下官自是好了的。”淳歌抬眼微微一点头,以示感谢。
高卿士本想调侃淳歌的病哪知自己碰了一个软钉子,冷哼了一声便不再多说。淳歌哪能听不出高老头的阴阳怪气,只是这人堂堂卿士,却与淳歌置气,平白地也就落了下乘。
这桌上的其他人心中怨气,这高老头也不瞧瞧淳歌是个什么角色,一来便于人家交恶,实在是被现今的权势迷煞了眼。他们可不敢怠慢,淳歌虽不在京师一年有余,但淳歌的官派却依旧是朝中数一数二的党派,大有成为第二个陆派的架势。
“这一年过得可好。”林相淡淡地询问林洎。
林洎彼时正帮着淳歌添菜,手中也不停顿,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席到一半,钦天监便端着呈有皇太孙大名的册子亦步亦趋地上前。要说皇太孙,太子爷曾有过儿子,只可惜命却不长,意外而死,这事儿便成了宫中的禁忌,苏见豫不许人提起,因此苏佑启这儿子便被人当做了有苏的第一位孙子,大家伙事无巨细都不敢怠慢。
当苏见豫宣读这名字时,淳歌倒是吃了一惊,苏厚韧,意在让皇太孙有坚韧的性格,得天独厚的福气,合着自己这块长命锁与这名字倒是极其搭边,这一次马屁果然是拍到了实处。
名字也宣告完毕了,下一环节便是定山王等人敬酒了,只是人家王爷之躯何其尊贵,哪能一个一个敬过,不过是挑了那些三品以上的官员客套客套。苏佑启的第一桌便是林相所在,同时淳歌也在的左边一号。
“多谢众位大人赏光,本王代犬子谢过。”说着,苏佑启便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王爷客气了。”林相带头,这一桌上的人都随着林相回敬苏佑启。
“说来,还真是多谢官大人的长命锁,厚儿当真是不哭不闹了。”苏佑启特意绕道了淳歌身边,浅笑说道。
隔了一年,再见苏佑启,这人已是人父,言语间不再是往日那个只懂得打仗的定山王了,已然是一个合格的王爷。
“王爷过奖了,太孙洪福齐天,下官不过是凑巧罢了。”语毕淳歌客气作揖,肩上的发丝随风划过苏佑启的衣衫,目不斜视跟着林相坐下。
苏佑启还想说些什么的,只是不经意瞥见了淳歌的乌丝中那一缕缕银色,不觉间竟不敢再多留,干笑了几声,便到别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