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动声色,笑呵呵待人,甚至是找到了最初的那个北方才子家中,与那人相处半日,他自是神清气爽地出来了,留下那位北方才子,怒火滔天地留在原地。正当大家以为,这事儿不了了之的时候,好戏才刚刚开锣。
一日,那位北方才子应他人之邀,去往一个诗会,在那诗会上,北方才子那叫一个大放异彩,做出了一副名画,更是有一首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题词,那画是一副应景的春日池塘画,画上还有几只蛙,大有此画一出谁与争锋的架势。
谁知变故便在此时而来,那诗会的入口处,来了一个青衣少年,那少年身后跟着一个书童,捧着一些作画的原料。许是进不去诗会,少年便将纸摊在地上,当即便做起画来。那画,也是幅春日之图,图上亦是池塘,塘中有蛙,可这画上的蛙,却像是活了一样,但凡见过的人,就好像听见了蛙叫一样,那种奇妙之感,可是见所未见的。画的右上角,倒也提了一首诗,那诗,也不是什么千古佳作,诗的旁边还有画者的落款。只是,这人画完画,留下画便离去了。
过了一会,那些参加诗会的,自诩才情不凡的才子们出了门,一眼便被此画吸引,尤其是那个方才出了风头的才子,更是一脸沮丧,当他瞧见那首题诗,更是气得晕了过去。题诗为:独坐池塘如虎踞 ,绿荫树下养精神。春来我不先开口, 哪个虫儿敢作声?
短短二十八个字,便将写诗人的豪情,霸气体现无遗,那落款不是别人正是林浸之三个大字。那位北方才子,不久前才在人前,例数林洎的不是,名声有诈,才不过几月时间,林洎便来了一个反击。倒也不是林洎的反击多么厉害,人家不过是画了一幅画罢了,人家也不过是证明自己的才华罢了,人家不过是嘲讽了那才子罢了。又不是没人这般做过,只是这些事儿,林洎做来,偏偏是件件都达到了最大收益。
自那日后,凡是那才子画上一幅,林洎便也画一幅,并附上短诗一首,久而久之,那才子经不住连番的打击,一病不起,次年便活生生郁闷而死。林洎那年才不过十四岁,那手段便叫人拍案叫绝,然而这不过是林洎这位天才出世的一道开胃菜罢了。
对于林洎,北方才子最为深刻的印象便是王公烧画,这四个字却是一代北方人的回忆。
那是在林洎的名头日益盖过北方所有才子的时候,北方王家的一位少爷出面,说是要买下林洎所做之画,林洎最初倒也不介意拿自己的画换钱,毕竟钱这玩意还是多多益善的好。最初那位王公家的少爷说得可是极好的,什么将林洎的画代代流传,交给北方学子做榜样等等。谁人知,林洎的画刚一脱手,便被那位王公家的少爷带到了青楼,送给了一个相好的,从此那画便挂到了青楼,成了镇楼之物。林洎原是不知的,直到有一日他在茶馆喝茶,听到了北方乃至有苏的学子们以此为笑柄,嘲笑于他,这下林洎是真的怒了。
林公子怒了,可是少有人见的,即便是当年的那个才子也不过是为林洎的生活添点趣味罢了,可这一次王公家的公子却是太不知好歹了。林洎原本敬着王公,当然那公子也就是因为王公才敢这样肆意妄为的,因此,林洎这一次拿的就是王公开刀。
王公是当世大儒,书画作品自是不胜枚举,最为出名的也是王家书画斋的镇斋之物,画魂之梅。画的是雾中的梅花,那种隐约之美在此画中被体现的淋漓尽致,当世无人能模仿。可有一天,北方的各大书斋,甚至是南方的书斋,在同一天出现了同一幅画,那便是画魂之梅。王家在第二天便开了品鉴会,但却是怎么着都认不出这幅画的作假之处。于是乎,那幅绝无仅有的王公之作,便成了市井上流通人手一幅的泛滥之作。王家虽极力想要收回这幅画,可王家购回多少,市面上便翻倍出现,一直多到人家都不稀罕这画了,也就是说王公书画斋的没了可以依靠的东西,意味着失去了竞争力。
几月后,王家人万般无奈之下,便求着王公出手,哪知王公一出来,便亲手烧了自己的真迹,称世上再无什么画魂之梅一说,并且亲自赎回林洎在青楼的那幅画,当即坊间也没了盗版的画魂之梅。这下所有人才知道,这么大手笔的盗版竟是出自一个十四岁的少年之手,尤其是林洎竟然敢拿王公开刀,那种勇气,那份胆识,是旁人望尘莫及。
这两件事一出,林洎在北方的名声直接由才子拔到了王公司马舒这两位大儒之下第一人的高度。从此,大家伙都知道了,林洎这玩死人的手段是无形中阴死你的。宋琦也是那时候的学子,亲身体验过此事儿,林洎给他的震撼不可谓不大,乃至于现在见到温文尔雅的林洎,宋琦还是一阵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