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这一杯下肚,定是要醉的。”淳歌的脸上少了初见是的淡然,多了分无奈,却也更加生动了。
“这怎么成,到了酒馆,不喝酒,没这道理,贤侄你说呢?”南王看淳歌不肯喝,便想让苏祐仁也帮着劝酒。
“王叔,有所不知,淳歌这酒量极差,酒品也是马马虎虎,委实不能喝的。”苏祐仁对淳歌的酒量还是了解的,只怕三杯五杯下了肚,什么话都给招了。
“是吗。”南王的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算计,要的就是这效果,但嘴上还是客气道:“那就喝一杯,一杯。”
淳歌没了法子,只好将这一大杯,一饮而尽,但是这头都开了自然没有退后的理由了,一杯两杯,三杯,淳歌刚开始还是红着笑脸,不言不语,到了后头,那可是有挥斥方遒的架势了。
“皇上。”淳歌猛地站了起来,吓了南王与苏祐仁一跳。
“臣,十五岁为官,到此十二余年,不曾有一日懈怠,您为何不信我,为何。”淳歌朝着餐桌上的鱼头,那是一阵咆哮。
那会儿苏祐仁正在喝水,他连水都来不及咽下,便捂着淳歌的嘴,笑嘻嘻地朝着南王鞠躬,说道:“王叔见谅,淳歌这是酒后胡言。”
苏祐仁这厢还准备着将淳歌拉走,哪知淳歌自己挣开苏祐仁的禁锢,依旧是高声说道:“谁胡言,谁胡言,给本官站出来,站出来,本官告知圣上法办你,法办你。”
“淳歌,淳歌。”苏祐仁没法子制住乱动的淳歌,无奈道:“王叔淳歌醉了,我先送他回去。”
“我不回去,不回去。”淳歌推开苏祐仁,半坐半跪在地上,悲愤道:“我回哪儿去,我乃是礼部尚书,您怎能将我调离京师呢,您这是拿刀子捅臣的心啊,皇上。”
“王叔,要不您先离开,淳歌他醉了,醉了。”苏祐仁万分的紧张,真不知淳歌还会说出什么话来,索性他便捂住淳歌的嘴。
“你放开,让他说。”南王听着听着,也面露悲色,坐到了地上。
淳歌趁着苏祐仁不注意,闪到了一边,低声含泪道:“皇上,您是天子,您的知遇之恩,臣一日不敢忘,臣不求闻达于诸侯,可您为何听信小人谗言呢,皇上。”
淳歌瞧见南王,误将南王认成了苏见豫,拉着南王的衣角,说道:“臣,剿匪灭夷,不曾有过半句怨言,即便是战死沙场,又何妨。只是如今,皇恩不再,您要臣在这官场,如何生存啊,皇上,皇上。”嗷了两声,淳歌便倒在了南王脚边上。
“你将他带回去吧。”南王叹了一口气,无力地朝着苏祐仁说道,似乎他正在为淳歌的遭遇而惋惜。
“王叔,今日之事?”苏祐仁是担心,淳歌这醉酒之事会传到京城去。
“今日之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绝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放心去吧。”南王挥了挥手,便不再说什么了。
“多谢王叔。”苏祐仁作揖说完后,便搀扶着淳歌,出了酒楼。
“淳歌,淳歌”苏祐仁见离酒楼挺远了,便想叫醒淳歌。
“皇上,臣委屈啊,委屈。”淳歌也不知朝着那个空地,大声一叫,再度不省人事。
苏祐仁又是一番手忙脚乱。在离淳歌他俩不远处有一个黑影,跟了半天,见淳歌是真的醉了,这才转身回去,回到的却是淳歌与南王喝酒的酒楼。
“回王爷,那官淳歌是真的醉了。”说完那人便退了下去。
南王此时的眼中哪有半分的醉意,他望着门口方向呢喃说道:“多好的人才,你既不要,本王,便收了。”说完,南王也结了账,往自己在此处的院落走去。
而淳歌这边,回到了驿馆,林洎帮着苏祐仁将摇晃不定的淳歌扶进房间去,三人久久不曾出来。进了房间的淳歌,可不再是一个醉酒的人了,自个儿顺手倒了杯茶,眨了眨眼睛,终是清明了。
“你学醉酒的人,可真真是像极了。”苏祐仁不由得感叹了,若不是他事先知道淳歌吃了醒酒丸,他当真以为淳歌是醉了。
“那是自然。”淳歌伸了个懒腰,说道:“当年我住在慕容夜的家中,那家伙早年仕途不顺,常借酒消,醉了便做疯狂之态,我与他住了两年多,怎会不熟悉醉酒之人呢。”
“那你说南王信了几分?”苏祐仁是觉得淳歌的演技天衣无缝,但毕竟是演给南王看的,他觉得像没用。
“自然不会是全信,但也又有半信,再演几场,那就是真信了。”淳歌抿嘴一笑,这天下平静得太久了,就让他应苏见豫之求来将这份平静打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