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他的心似乎也稳了稳,慢慢地从后腰处掏出了一把匕首,缓缓地朝着苏佑礼走去。
淳歌看着南川公蹒跚的背影,心中很不是滋味,但转念一想,南川公只有自己手刃了苏佑礼,才能洗脱与南王的关系。否则任凭他舌灿莲花,人家还是不可能放过刘家的。
“南川公,你可来了,这兵看得本世子,可真是累极了。”苏佑礼擦着自己额头的汗,喝着士兵端来的水。
“世子,老夫是看你长大的,委实是对不住了。”南川公一声叹息,匕首便朝苏佑礼直直刺去。
淳歌一看便知道南川公是个没经验的,刺杀怎么可以从正面进攻呢,所以人家苏佑礼也看见了,急忙闪到了一边。
“刘誉,你疯了?”苏佑礼身上并没有兵器,那些士兵在南川公动手的时候,便躲得远远的,因为淳歌吩咐过,让他们无论是看见了什么,都不要出手。
“我没疯,我这一辈子,没有比这一刻更清醒的了。”人一旦怀着必死之心,即便是想南川公这样的老人家,也能与苏佑礼这样的中年人对打一阵。更何况人家苏佑礼要命的很,南川公有不要命,高下此刻立见。
“官淳歌,你还看着,赶紧救驾。”苏佑礼的身上被南川公划了一道口子,疼得他龇牙咧嘴。
“救驾。”淳歌提高了个声调,带着讽刺反问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说出这两个字?”
“你”苏佑礼愣了愣,这样冷漠的淳歌他还是第一次见,怪不得南方的官员都说,官淳歌这人,惹不得,原先他还不信,觉着淳歌是个单纯的孩子,现在看来,淳歌就是个扮猪吃老虎的高手。只是在这生死危急的关头,他才看清了淳歌的真面目,实在是太不幸了。
“苏佑礼,本官乃是皇上所派之钦差,今已查清南王府蓄意谋反,你还是不要做无畏的挣扎了。”淳歌并没有去帮助南川公,他反倒是开在一棵树边,就像是看好戏一样。
“我早该看穿你的真面目的,你个下三滥。”苏佑礼的心脏险些就被南川公刺穿。
“下三滥”淳歌重复说道:“本官从来就不是个好人,你若不贪色兴许早就能看出本官的戏码,只可惜,美色误人。”淳歌倒是没有一点儿害羞,恍如他口中的美色不是指他自己一样。
“你”苏佑礼真是没被刺死也被淳歌气死,就在这个空档,南川公一刀插进他的心口,南川公终是无力地倒在他的身边,原是淳歌与他谈话,就是为了帮南川公制造空档,他又被淳歌给骗了。
也不知苏佑礼是哪里来的气力,硬生生将匕首从胸口拔出,反插进南川公的胸膛,南川公追了苏佑礼半天,早就精疲力竭,更没有气力去多,生受了这匕首。
“官淳歌,你,你。”南川公胸口插着匕首,用龟速朝淳歌那儿爬去,眼中似有千言万语。
“南川公刘誉杀敌有功,英勇牺牲,本官定会禀告皇上,赏赐刘家的。”淳歌看着刘誉拖了一路的血,还有那卑微的爬行,他悄然闭上了眼。
“官淳歌,即便是你杀了我,你也不会活着走出西南,我南王府的大军,会为我报仇的。”苏佑礼捂着胸口,眼中泛出阴冷的光。
“是吗。”淳歌仰天一笑,问道:“那你王府的兵呢,怎么过了这么就都没有出现呢?”
“你休要得意,你等着。”苏佑礼的手指着淳歌,似乎看见了淳歌的死期。
“他不必等。”一个身长九尺,十分高大的男子,穿着一身军装,大步流星地走来。
苏佑礼认识他,那人是南王麾下第一大将李虎,一个绝望的念头,在他的脑海盘旋。
“阿虎。”淳歌强忍住自己的泪水,这个人是他在世间的牵绊,这人名叫李虎,是淳歌的发小,他们同是青山村的人,更是李婶的儿子。
“小歌。”李虎也是隔了二十多年再见淳歌,在此期间他们虽是有书信来往,但是为了保密他们是能少联系就尽量少联系,见面简直就是奢望。
“李虎,你竟是叛徒。”李虎待在南王身边快二十年了,任谁都不会将奸细两个字与他联系在一起的。
“他从来就不是叛徒,他是皇上信任的将军。”小时候李婶对淳歌的好,淳歌一直记得,但是他没能救出李婶,是他这辈子的遗憾,现在能和李虎相聚,他容不得别人说李虎一句不好。
“世子,末将与官大人,自小一处长大,你说末将会是叛徒吗?”李虎转过头,严肃的脸上呈现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