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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只要淳歌你拿得出,朕必当答应。”苏见豫顺手扶起了淳歌,安心一笑,便转身离开了。
处在兴奋中的淳歌并没有关注苏见豫,他一心想着梦寐以求的事即将变成现实,便已经开心得不能自已了,哪里还能看到苏见豫转身后眼角眉梢的冷漠及嘴角那一抹嗜血地冷笑。
苏见豫回到房间并没有马上安寝,他在等,等他最为杰出的儿子,苏祐君。
“父皇”苏祐君并没有安然入睡,而是在统卫来寻时便以起了身。
“平身吧。”苏见豫随意地摆了摆手,说道:“你可知,朕方才遇见谁了?”
苏祐君转念一想,张口便答道:“淳歌。”
“是他。”苏见豫笑了,笑道分外得灿烂。
但苏祐君却知道,苏见豫失望了,极度的失望。
“可是淳歌说了什么?”苏祐君试探地问道。
“说得可多了。”苏见豫闭上了眼,答道:“将北王与皇室的利弊,数得清清楚楚。”
“朝廷中的文武百官,除了林家父子,唯独是他看清了北王,也了解了北王。”这一点,苏见豫必须为淳歌声明,本来最该看不出北王障眼法的应是与北王一家交情匪浅的淳歌,可偏偏就是淳歌看得透彻,将北王的心思,那叫一个娓娓道来啊。
“可见淳歌心中还是有父皇的。”苏祐君听得出苏见豫对淳歌的不满,但他却不能直说,怎样的话才能让他得到最大的效益呢,装糊涂,一来他这样说显得他与淳歌很是亲厚,二来他不能表现出他已经看透了苏见豫,否则他将面临的就是猜疑。
“哼,他心中有朕?”苏见豫终于睁开了冰冷的眸子,冷冷说道:“他的一字一句,分毫不差,可这话是为谁说的?”
苏见豫指着自己说道:“是朕?”苏见豫一挥袖,否决道:“是林相。”
“但凡他站在朕的角度想过一次,便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不是他看不透。”苏见豫勾起了嘲讽的笑说道:“是他再也不会将朕的利益当成利益,否则他怎会看不透朕的局,正所谓当局者迷。”
苏祐君适时地低头,一言不发。
“朕,养了多年的狗,结果反被咬一口,他今日说要奉上家财,助朕拿下北王,说好听了是为朕分忧。”苏见豫直接将茶盏往地上一甩,怒道:“说白了,他是威胁朕,要是对付林相,他便覆了我有苏的财政,他的杭城如此奢华,不正是威胁朕,警告朕,说他官淳歌做得到吗?”
不知为何,听到此处,苏祐君放在袖中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面上却仍是一派平静。
“如此也好,那父皇便不用再顾念什么旧情了。”苏祐君的眉间带着狠意,说的话是苏见豫最愿意听到的,即便他的心不是这么想,他的脑子,他的眼耳口鼻都已经这么做了。
苏见豫此人天生冷血,可却偏要装作自个儿多么有情有义,苏祐君的话正好给了他伤害淳歌最为名正言顺的理由,在他看来并不是他不念旧情,是淳歌背叛了他,无论未来的结果如何,一切的一切都是淳歌该承担的,他是帝王,帝王是不会犯错。
这厢的苏家父子‘同床异梦’,那厢的淳歌却是兴奋得睡不着,只要一想到苏见豫应允了,他的心就像是飞到了天上。苏见豫虽是无情,却是不是不守承诺的人,当然淳歌忘了许多的事儿,可这会儿他却是被兴奋冲昏了头脑,索性敲响了林洎的大门。
睡意朦胧的林洎,半眯着眼开了门,一见是淳歌,还没来得及表达自己的兴喜之情,淳歌便扑到了他的怀里,顺带关上了门,一个劲儿地说着他这一夜的成果。
彼时的淳歌天真如同一个稚子,林洎何等精明的人,哪能看不出其中的猫腻,或许他猜到了很多,但他的选择是闭口不谈,只是静静地听着,是不是地笑着,好似这边是他的一切了。他愿意分享淳歌的喜怒哀乐,但却舍不得淳歌陪他忧心忡忡,淳歌想知道的他知无不言,淳歌忘了知道的,他闭口不言。
或许林洎能给淳歌并不是很多,但这个男人却愿意倾尽所有,也许在淳歌而言,此时的林洎并不是一切,还有皇家的恩情、官家、官派、至交好友等等,牵绊着他的一生。然而林洎却只愿意要一个淳歌,这便是这两份爱的区别,一个在爱里看似义无反顾却夹杂些许理智,一个看似冷静却爱得疯狂孤注一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