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面的时候,人家可不会理会什么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傻话。淳歌要是去,那便是羊入虎口,十有*的有去无回啊。
淳歌自然看懂了林洎的意思,但他也是身不由己,君要臣死,臣就得去死,苏见豫要他出使,难道他可以拒绝。然而他也知道,此处危机重重,要是去了,注定了难以脱身,万一人家北王用清君侧的借口,汉时的晁盖的教训告诉他,向他们这样的人,随时随地可以成为战场的牺牲者。
短短的眼神交汇,还来不及说些什么,林洎就被林相拉着出去了,而淳歌则是老老实实地待在里头。
“防京山,朕是绝对不会给的。”等到人都走光了,苏见豫才坚定地开口。
淳歌想也知道苏见豫接下来要说什么,果然,苏见豫用沉重地语气说道:“林相林卿士所言,也确实不错,如今正是需要与北王谈判。”
“太子怎么看。”苏见豫并没有马上询问淳歌,好像淳歌的存在不过是为了照看他的身体情况一样。
“北方那确实需要找一个可信的人,与之谈判,既然北王没有挑开事情,那么就是有可商量的余地。”苏祐君看得还是很清楚的,北王这样的人物怎么会贸然提这个意见,一定是别有所图。
“那太子说说,谁去最合适呢。”苏见豫像是不经意地一问。
“儿臣以为朝中可出使的大臣很多,许多朝臣与北王都有所交情。”苏祐君说道此处话音一顿,似是挣扎片刻,又紧接着说道:“但是朝中的可信之人,却只有一个。”
“官淳歌。”苏祐君合上了眼,他不情愿说出这个名字的。
淳歌的嘴角扬起了了然的一笑,正好被苏祐君的余光所看见,淳歌深刻地了解,只要涉及到利益,苏祐君会毫不犹豫地取舍,这就是帝王之才,帝王的用人之道。
“此时的松城正是险象环生的时候,淳歌若去皇儿是要陪着的。”苏见豫口中的皇儿说的是阿奴,而淳歌从头至尾都没有表态
不过很快苏见豫像是想起了什么,赶忙问道:“淳歌就替朕跑这一趟。”
淳歌心中百转千回,只有三个字,我不去,但是那又如何,这不可能妨碍他,跪地恭恭敬敬地说一句:“臣,接旨。”
这一幕不过是一场戏,一场极为大牌的戏,苏见豫是主角加导演者,苏祐君是第二主角,用来推动剧情,而阿奴是看客,至于淳歌则是一个待宰的鱼肉。
“你应了?”林洎虽猜到了结果,却还是没有猜到淳歌这般简单地便答应了。
“无情最是帝王家,你我早已了然于胸,这又如何。”淳歌自嘲地一笑。
“我也要去。”林洎思索片刻,还是不放心淳歌独身上路。
“不行,你不能去。”淳歌握着林洎的手,轻声解释道:“阿奴会跟着我去,如此一来,我的安全你不必担心。”
“你必须要待在皇上身边。”淳歌沉声道:“我此去不一定能说服北王,要是讨回来,定要有人给我求情,我只信你,所以你要为我善后,让我无后顾之忧。”
“这”林洎不否认,淳歌的话的确没有错,要是他们两个人都去了北方目标太多,要逃也多了个累赘反而不好。
“所以,你要安心地待在这儿,无论如何,我答应你,活着回来。”什么大风大浪淳歌都经历过,这一次虽然凶险,但淳歌还是有把握能安全回来。
第二天,淳歌便带着圣旨朝着松城进发,也许这将会是历史上最简洁的两个使者,只是单纯的两个人,轻装上阵。
淳歌第一次觉得,这一条路,走得艰难,苏见豫也不知是太信淳歌,还是想害死淳歌,出行前,只说了一句,北王的奖赏由淳歌来评定。这算是什么话,口头的一个吩咐,授权给淳歌,只要北王不要防京山,他什么都可以答应。淳歌也不是个傻子,即便是君无戏言,但没人听见的圣旨还叫圣旨吗。淳歌无论答应了什么要求都是风险极大的,可以说是给自己挖下一个死坑。然而淳歌并没有将这事儿告诉林洎。
至于阿奴,很久没试过与淳歌单独相处,他享受这个时光,自然也是有所担心的,因为苏见豫在临行前给了他一道密旨,说若是淳歌与北王谈不拢的时候在打开,阿奴向来听话,自是将这东西乖乖地放在身上。
假如,一切都只是假如,假如淳歌那是硬气一点,就是不答应苏见豫的旨意,假如阿奴此时不听话一次,那么后来淳歌的悲剧是不是会减少一分呢,这一点谁都会所不准,唯一知道的是,所有的事情都照着预定的轨迹,毫无意外地在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