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知诸位林将军怎么看?”淳歌毫不犹豫地将这个问题扔了出去。
林蒙是追捧场的一个,倒还真的说了起来:“既然攻破了杭城,自是要驻扎进去的,再者杭城的所存的粮食也能够大军吃上几天。”
“有房子不住,莫不成义父还要住在这军营。”林锦虽能吃苦,但是此刻已经有别的选择,他也不是傻子,自然懂得择优。
“我也想听听官大人见解。”林琼倒是不接着说,他所好奇的是淳歌会怎么说,一个败军之将,不,应该是一个身在屋檐下的人,是不是还坚持不肯低头。
“在城破前杭城的粮仓一直在太子手上,你们若要粮,如今便可去哪。”淳歌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一派淡然。
“什么是苏佑君管的粮仓?”林锦对苏佑君这个人的好感是一点都没有,再者先前又听闻苏佑君为了掩护,让杭城万余士兵做了人肉盾牌已是,自是觉着苏佑君的心肠是黑的。
“那个狠心狠心的家伙,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极有可能下了毒吧。”林锦撇了撇嘴,说道。
“是否下毒,我也不清楚,你若愿意大可试一试。”淳歌笑得人畜无害,却教人平添了一抹冷意。
“还是不必了,我惜命的狠。”林锦摆了摆手手,说道。
“若说驻扎到杭城中,我却觉着不妙。”淳歌咳了几声,清了清嗓子,说道:“杭城乃是易守难攻之地,而你们如今是要攻,而非守,故而杭城绝不是个好的驻扎地。”
“说不定哪一天就会被人当成瓮中之鳖,一如我之今日。”淳歌自嘲一笑,说道。
“此言不假。”林琼十分赞同淳歌所说,他的意见同样是不进杭城。
“那老夫再问一句,如今杭城还剩下多少百姓。”林拓拿起了手中的笔,边写边问,不知写了些什么。
从前林拓不轻易屠城,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城池都是他硬性攻下来的,若是屠城便会落得个残暴不仁的名声。而这一次是苏家父子自己扔下百姓,百姓的生死也就没有那么重要了,即便是林拓狠下杀手,也是苏家父子不仁在先。淳歌是绝对不会傻到相信,林拓是为了给百姓安排伙食才问的这一句。
“百姓。”淳歌漫不经心道:“一个,都没有。”
林琼皱起了眉头,林蒙与林锦皆是不解,跟着淳歌出来的少说也有千余人,怎么是一个都没有啊。
“官大人,什么时候学会了睁眼说瞎话啊。”林锦讽刺道。
“官某句句属实。”淳歌清浅一笑,轻声道:“人都死了,还有人吗?”
“什么意思?”林锦更是疑惑,他们可没有杀害一个百姓,虽然养着这些闲杂人很费粮食,但是他们林家也不是滥杀无辜之辈。
“官某自杭城而出,不曾带出一个百姓。”淳歌说得轻松,亦是轻松地望着林拓。
如今他们是在林拓的军营,林拓没有义务养着一群随时都有可能给敌人通风报信的百姓,因此淳歌知道无论淳歌说什么,这百姓非死不可。
“的确,没有一个,林蒙带着子谨去看看林家的士兵。”林拓说这话,便是送客的意思了,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听懂了这话中有话。
林蒙的身子顿了顿还是照着林拓的话行事,将淳歌带了出去。出于对淳歌的好奇,林锦跟了上去,只有林琼留在营中与林拓商议下一步。
其实林拓那话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让林蒙带着淳歌出去,看着士兵斩杀那些杭城百姓。林拓不是菩萨没有什么所谓的慈悲心,有利的人,他自会留下,无利可图的人,就算是成千上万,他也能毫不眨眼地残杀。
“动手。”先锋手一挥,便有数十个人头落下,林家军的人分成了几组,每组人都拿着大刀,刀下的都是杭城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
淳歌就这么看着,冷冷地看着,脑海中浮现出这些日子以来,与百姓相处的点点滴滴,他仍是笑,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悲痛。
“我初见你,便觉着你是文质彬彬的文人,可如今到问一句”瞧着一个个生命瞬间死去,就连林锦都觉得可怕,反倒是淳歌那抹笑还噙在嘴边,令林锦情不自禁问道:
“你的心,是什么做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