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点着沉香,柳眉倒竖,恨恨道:
“你呀,你呀!可让我说什么好,这事儿是你一个闺女儿家该管的?大姐知道你是为大姐好,可这话若是传出去,只会说你手长管到姐夫房里,没个体统……你这丫头,你可还没说亲呢?”
沉水心里暖融融的,却是忍不住生出一丝担忧。
沉香一点儿不当回事儿,浑不在意的说道:
“我这差事儿一日不丢,他们便不敢乱说什么。”当然,背后说人什么的,反正她也听不到,随便他们嚼舌根儿去。
“你——”
沉水一口气儿憋在嗓子眼儿,瞪着眼不知该说些什么,半响忽的耷拉着眉眼,丧气的说道:
“你这性子……可怎么好?”
都知道是这么回事儿,可谁跟沉香似的毫不遮掩的说出口。
沉香道:
“这有什么,本就是这么回事儿。因着我的差事,爷给的体面,咱家得了不少便宜,事实如此,说不说的都是一样。”
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儿,凭着她的体面,秦家得利不少。
该办的事儿办妥了,沉香看着家中无事,便道:
“家中若没什么事儿,我得赶紧回去了。先前听着信儿,我来不及告假,让秦东替着差事儿一会儿,这会儿时辰不早了,不好再耽搁了。”
旷工什么的也得扣月钱的好么!
秦忠笑眯眯的抽着旱烟,闻言连忙催道:
“那可赶紧过去罢。下回可不敢这样了,你这差事儿体面,眼红的人不少,都盯着呢!若是给爷添了麻烦,可是你的不是啦。”
“知道,我这就去了。”沉香点了点头,说话间快步出了门,转眼间便消失在院门外头。
一路疾走,到了前头院子里。抬眼一瞧,廊下那挤眉弄眼的不是秦东是哪个!沉香走进前去,瞅着秦东手中托盘,道:
“都这时辰了,爷还未用膳?”
托盘上,饭菜摆放,丝毫未曾动过。
秦东朝屋里瞥了眼,扭着头,压低声音,小声道:
“刚问了,爷说不饿,先放着。这不,菜都凉了,爷还是不吭声,你说这……爷饿坏身子可怎么好?”
自打太太孔氏被禁足后,国公爷的心情便少有欢喜。用饭也是有一顿没一顿的,十天里有七天得熬夜到天明,这样下去,就是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啊!
沉香抿着嘴唇,想了想,试探的问道:
“不然,我去试试?”
大不了,挨个冷脸!
秦东眼睛一亮,使劲儿点头,道:
“好,好,我去把饭菜热了,你去劝劝爷。”便是爷不听,想来爷不好拿镇纸丢个姑娘家的——吧!
隐隐感觉后脑勺挨揍的地儿一阵阵发疼,秦东心虚的眨眨眼,见沉香应下,忙往厨房去了。
沉香端着冒着热气的饭菜推门进去,脚步轻盈的走到内室,沈敬重坐在书案后头,低头看着什么,听得动静耳朵动了动,却没有抬头,沉香把饭袋搁到屋中央圆桌上,一一摆放好,这才轻轻走到书案边儿上,寻了沈敬重闲暇空隙,轻声道:
“爷,时辰不早了,趁热用些饭罢。”
屋子里静了一会儿,沈敬重放下手中折子,抬眼打量了眼沉香,随即垂下眼帘,身子往椅子后一靠,按压着鼻梁,忽的开口问道:
“你家中事已处置妥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