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当真不顾念一点咱们师姐妹之间的情谊吗?”
“纪师妹,这话可不能乱说。咱们峨眉门规森严,前三条便有说,不可同门相残,当和睦共处。纪师妹怎可这般诋毁我。我若是不念同门之义,这事早便告诉了师父,又怎会替你隐瞒至今?”
“丁师姐,你放心。师父要传我衣钵,我是万万不会受的。”
丁敏君心中虽觉这般再好不过,但突地被人道出,极是恼怒,道:“你什么意思,是说我一直觊觎这峨眉掌门之位吗?你算什么,我未必不如你,何必叫你让!”说完,也知能得纪晓芙这一句话,自己目的已经达到,倒是不能再去惹怒她,免得落得个鱼死网破,得不偿失,遂愤而拂袖离去。
素素和张翠山这才从假山后走出来,纪晓芙看到他们,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张翠山怒瞪着她,问道:“纪姑娘,方才丁姑娘说的可都是真的?”
纪晓芙见事已至此,道:“是我,是我对不起殷六侠!”却是连六哥都不再叫了,话未说完,泪却早已落下。这般便是已经承认了。
张翠山冷着脸,道:“你怎能这般……”
素素知他此时已是怒急,忙握了他的手,道:“五哥,这中间是非曲直咱们还没弄明白,纪姑娘不是那等人,或许,她也是被逼无奈,迫不得已!”
张翠山听了,思及纪晓芙人品,也觉有理,道:“纪姑娘,你是不是被人逼迫,才会失、身于人。若是这般,你也不过是受害者,咱们不会在意。”
纪晓芙知道他的好意,微微一笑,道:“我那日却是被人强迫才……可是,之后,我却不悔……张五侠,此事是我不对,你若要为殷六侠讨个公道也在情在理,我任由你们处置。”
张翠山虽十分惊愕愤怒,但说真要将纪晓芙怎么样,他却是做不出来的。
素素道:“那男子当真值得你如此为他吗?你怎知他可也如你一般。若他真心待你,怎会这么多年,对你和孩子不管不顾。”
“这不怪他,是我。我,我不能叫师父……”说到此处,言语哽咽,再说不出来。半晌才又道:“他自是好的。”
素素皱眉道:“值得吗?”
纪晓芙微微一笑,并不作答。
他自是好的,所以她不悔。不悔,不悔!
素素本还待劝她回心转意,可见她这般模样,面上十分痛苦,但在说到“他”时,眼角眉梢却藏不住那份欢喜与甜意。素素忽然觉得所有的言语都不必再说了。杨不悔,为自己的女儿取名叫杨不悔,这三个字已全权表达了纪晓芙所有得决绝和坚毅,情义早已摆在那里,不在需要任何多余的言语。
素素只道若不是因为杨逍,纪晓芙不会背负这般的命运,不会那般香消玉殒。为了个以逼迫自己而得手的男人,让自己落得如此田地,又是何必。可是,她忘了,爱情这种事,该来的时候就来了,谁也挡不住,“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是缘,也是劫!
正如那一世的她与张翠山双双落得自刎一般,那时,她父兄怕是也在想,为了一个男人,不值得!可是,这个男人值不值得却只有自己知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旁人又有什么资格来评判?她对纪晓芙和杨逍的了解仅仅止于那一本书,又如何做的准?
何况,在爱情的领域里,从来都只有爱与不爱,愿与不愿,而没有值与不值!
素素叹了口气,道:“纪姑娘,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总要解决的,纪姑娘要好好想想清楚才是。若是纪姑娘回心转意,我想六弟并不会介意从前之事,自然也愿意将那孩子视作己出。武当这点胸襟还是有的。但,如果纪姑娘当真心意已决,而那男子却也是当真喜欢纪姑娘,那么纪姑娘为何不为自己搏一搏,孩子总希望能得父母宠爱的。纪姑娘便当为孩子考虑,也得好好想想才是!再者,纪姑娘与六弟已有婚约多年,六弟对纪姑娘的情谊,纪姑娘应当能感觉的到。若是纪姑娘对六弟无意,也请纪姑娘与六弟有个了断,不要这般拖着,叫六弟越陷越深!”
说完便拉了张翠山离去,徒留了纪晓芙怔愣当场,默默地思索着素素方才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