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霜意见他一脸并不在意,微微蹙了眉头。而元惟扬又道:“若是真出事儿了,我大哥他们带去的军士岂有不会回来报信的道理?难道百姓的两条腿还能比军马的四条腿还快不成?你一向聪明,怎的如今却傻了——消息这么快传回来,怕是有人故意放出风来。”
他这话说得却也有些道理,赵霜意想想,也不由笑了:“我是乱了阵脚,可不还是因了担心你的镇远侯府?若是我自己,何必挂心这些个。”
元惟扬听得受用,竟忍不住笑了,伸手掐了她脸蛋儿一下:“知你一心对我好,宜儿,你放心,我再不叫你们有什么危险了。”
赵霜意听着,笑着点了头,可脑海中却突然晃过一个词儿——信誓旦旦。
这倏然的思绪,竟叫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啊。
转天,围场那边的消息传了回来。百姓们所说的“一地残肢断腿”自然是假的,可那该死的罪人引爆了所有埋藏的火药却是真的。万幸搜查的官兵有了警惕,几百张骑弓瞄着那人,叫他自己上去开机括,自己人却隔着老远,是而并没有几个人是被火药爆炸伤着的。
但便是这样,元惟扬也罢,元惟然也罢,还是漏算了一点——哪怕火药不会伤着人,可那巨大的爆炸声,足以惊了马了。
那些官军士兵,终究还是有几十个伤亡的,原因无一例外,都是坐骑惊了,将人甩下来,又或者冲突踩踏,这才出了事儿。
而叫镇远侯府无法接受的是,元惟然也在这几十个人之中。他的马当时便惊得立了起来,元惟然不防,直接摔下了马背。虽然周围军士保护得宜,并不曾叫他被别人的马踩伤,可他跌下来的时候撞到了头,却是至今没有醒过来。
这自然就不能骑马回来了,甚至也不能坐车,免得颠簸。哪怕朱氏望穿了双眼想看看儿子,那也得等过去的军士把他给抬回来……
皇帝倒是给了镇远侯府不少恩赏,然而除了镇远侯面色如常谢恩之外,旁人竟没有一个能“满心欢喜”承受天恩的。
镇远侯带着元惟扬父子两个在前头接旨,女眷们在后头等下人来转报。原先听着宫里头有赏赐下来,朱氏还笑着对陈氏道:“你看,这可算是立了功了,今后也有你们夫妇两个的好路走。”
陈氏自然欢喜,脸上堆满了笑容。可便是这时候,小厮匆匆跑到后头来了,一头跪倒便道:“夫人,不好了。大少爷办差事的时候,马惊了,他摔了头了!”
那一刻,赵霜意分明看到朱氏的脸色大变。她霍然站起,道:“什么?!”
“爆炸的声音惊了马,”小厮的额头抵着地,道:“大少爷从马背上摔了下来,跌伤了头……虽说性命该不碍的,可……可还没醒过来呢!”
朱氏尚且没说什么,陈氏却眼一翻,直挺挺昏了过去。她先前不曾站起来,如今整个人都从椅子上瘫滑了下去。赵霜意忙上前搀着,招呼丫鬟们帮一把手,将陈氏拉起来:“娘,我先送大嫂后头躺着去……”
朱氏咬着牙,她也是强撑着了,勉强点了点头。
赵霜意指挥着一帮小丫头子将陈氏抬搀回了房,路上却正遇着元绪。元绪冷森森瞟了一眼,眉一压:“弟妹,这是怎么了?大嫂怎的昏了?”
赵霜意明知这是个只会挑刺儿的人,却也懒得搭理她,道:“大哥出事儿了。”
元绪面色一变,她惊道:“大哥怎么了?”
“天使传旨,姐姐不去和咱们一起,如今还要问这么多……”赵霜意咬牙道:“我如今要陪大嫂回房,姐姐若是想知道,前头问娘去。娘还一个人在那边儿呢!”
元绪也顾不得她了,一扭头便朝着朱氏所在急走而去。
她虽然是个不像话的,可谁对她好,她也能分得出来。这府上,最是惯着她的人便是元惟然。若元惟然真有了什么性命之忧,她在元惟扬手底下绝讨不到好去。
赵霜意也没空搭理她,直送了陈氏回房安顿下来。陈氏这么折腾了一路也醒了,却依旧没有主意,早哭了个眼泪鼻涕一兜兜的:“弟妹,弟妹,三弟不是已然去找过他了么?!怎的还能出事儿呢……”
“大嫂别哭。”赵霜意想回去接着打听,却也不能丢下心防已溃的陈氏,只得捺着性子先坐下:“谁想到马会惊了呢?如今已然两天了,虽然未醒,可性命无忧,也是有些盼头的。大嫂若是现在便哭成这样,叫果儿看了,该多慌啊?”
陈氏哭的脸都变了形,指了身边的丫鬟,勉强道:“去,和果儿乳母说,别叫果儿来我这里!”
这话说完,她却并没有停下的意思,眼泪仍旧不断往下落。
赵霜意微微蹙眉,道:“做娘的总该为孩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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