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开,木屑从头顶掉了下来。泛黄的墙壁上,贴着遮丑的旧报纸,报纸的边角有些已经掀开了,随着门外的风摇摆着。
头顶上挂着一个长管灯,管灯的两端有些黑,不知道是不是塞满了小飞虫的尸体,厨房好像好像几辈子没有收拾过了,台面上灰蒙蒙的,手摸上去有些粘腻,抽油烟机接油盒里的油满满的凝固在一起,一个有些破旧的小冰箱放在一边,上面落满了灰。
卫生间还算干净,只是所有的陈设都很旧了,洗手池下面的柜子门掉了一个,马桶的盖子也放在一边。
整个房间唯一干净的只有林朗的床,从家里拿来的床单被罩被铺的整整齐齐,床的旁边放着一个收纳筐,里面是林朗穿脏了的衣服。
“你就是在这儿住了一个多月的?”许安宁有些难以置信。
“没回来几次,大多数时间睡在店里,还没时间收拾。”林朗有些难堪,又补充道:“这里近,也便宜,环境是差了点,不过也可以接受。”
许安宁的表情充满了嫌弃:“这是差了点吗?那个……我知道你没时间,我还有一个礼拜才开学,要不然你交给我,我来收拾?”
“嗯,行,那你弄。”林朗掏出手机,打开支付宝:“大概要多少钱,我转给你。”
“先不要,等我搞定了找你报销?”
于是,许安宁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开始第一次认真的收拾起这个让人无法直视的小房子。
那个时候真的很累的,所有的事情都要亲历亲为。
房子原本是个大开间,许安宁觉得自己以后说不定也要住,专门找了装修队,在房间里起了一堵墙,为了这堵墙,许安宁找了房主找物业,跑了整整两天才搞定。
壁纸是在网上选的,工人是在业主群里找的。
家具是去宜家买的,家电是在大中电器挑的。
开荒保洁的大姐才一进门,就被吓得退了出去,喊着干不了干不了,太脏了太脏了,许安宁只能拿着手机追在人家屁股后面追着涨钱。
整整一个礼拜,总算赶在开学前把所有的工作做完,许安宁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累过。
总算效果还算不错。
房子的主色调是奶白色的,小小的客厅里放着小小的双人沙发床,许安宁来的时候,林朗就睡在这里。
白色的圆形茶几摆在前面,三十二寸的小电视挂在对面的墙上,电视下面摆着一排错落的收纳盒,以后可以放上不少零零碎碎的小东西。
头顶上的灯被换成了简单的吸顶灯,圆圆的,如一轮满月挂在天上,灯光的颜色有些发黄,温温吞吞的,暖暖的。
厨房外的推拉门被拆掉了,和客厅连在一起,空间大了许多,一台奶白色的小冰箱靠墙放着,里面被许安宁塞满了各种饮料、面包。
卧室很小,只能放下一张单人床,柜子是没有的,只有一面墙的大衣架,林朗的衣服挂在上面,林朗的鞋子摆在下面。
小阳台上放着很大的收纳架,收纳架上放着林朗的吉他,另一边是洗衣机,头顶上挂着一根管子,刚好用来晾衣服。
卫生间的柜子换了,马桶也换了,就连镜子都拆下来换成了可以收纳的小柜子。
许安宁拿着计算器算着账,三万六千九百……好像比半年的房租还要多……
林朗回来的时候,惊讶的嘴都合不上,第一时间拿着合同找到房东,续租了三年……
许安宁看着头顶上的灯,又看了看挂着的她和林朗两个人衣服的大衣架。
这是她和林朗的房子……怎么可以让给别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