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里还没觉得如何,拿出来的时候,那声音哗啦啦地作响,顿时告诉四周的人,这玩意儿很重,很有份量。
东坝是兴兵打仗的人,他眼力扎秤还算可以,暗道:少说也有一两百公斤。
咔哒一声,竟然是单手就将那箱子拎了起来,跟捏着小鸡儿似的,轻松的很,东坝不由自主地看了看他的双脚,看看有没有陷入泥里面去,这个份量,可真是可怕的很,竟然这样的轻松?
但是张贲仿佛是没有用多少力气,随意地将那一只大箱子放在一旁,然后单手托了起来,这股怪力不仅仅是苏扎纳和东坝大吃一惊,连早就知道张贲生猛的阿有米都是瞪大了一双眼珠子,半天没反应过来。
阿有米心中震骇无比,他是知道张贲和马克就是那光明节事件的罪魁祸首,可是电视画面终究没有比离得这么近有这么强烈的压迫感,这种感觉就像是一记重锤砸在了自己的胸口上,不让你呼吸,不让你动弹。
绝对的个体力量?
饶是另外两位也算是带兵打仗见多识广的人,可真是没在缅甸见过这样的猛人,当然,他们不由得将之前仰光那点事情联系起来,看着这两人,心中忐忑,暗道:难道说……阿有米还有这样的路子和背景?
只看着两米铁塔的马克,再看着神力无双的张贲,这种强烈的即视感,让他们竟然有种随时可能被砸烂脑袋瓜子的错觉,这种错觉竟然是这样的强烈,强烈到让他们有些猝不及防。
苏扎纳是反应了过来,他心中暗道:这个阿有米……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这两人,不像是阿有米这种人可以指使的人物,这种水准,恐怕整个缅甸,用得起的人也有限,难道说……这是萨尔温江那头老虎的手下?可是,如果是下人的话,应该没有这种张扬的气势,不像是普通人。
他正待说话,东坝却突然开口道:“阿有米,你这边有这样两个战士也不和我们说,也不介绍介绍?”
东坝看着张贲,道:“我叫东坝,林蛙旅的旅长。”
他说着话,看着张贲,却不知道张贲其实听不懂老缅人的话,只是直愣愣地看着他,这让东坝以为这个大块头是不是看不起他,多少有些不爽,想要发飙,看到阿有米神色慌张的脸,有些奇怪,突然心中转过一个念头:难道这两人阿有米根本不能指使?
东坝这时候也反应了过来,只是看着张贲,那边马克手按在车顶上,笑道:“两位原来就是苏扎纳和东坝啊。真是幸会幸会,我们也是早就想要见识见识克伦邦最能打的两支人马,看看他们的头领,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现在看来,确实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马克声音洪亮,一说话就是嗡嗡嗡的那种混响效果,乍一听,还以为是鼻音出来了呢。
苏扎纳吞了一口口水,看着马克,突然沉声道:“你到底是谁?”
马克嘿嘿一笑,从车里面拿出一瓶水,拧开就喝,然后眯眼扫视道:“老子久不在东南亚走动,果然名气小了不少。嗯,确实确实,现在大家都翅膀长硬了,说话硬气的很。”
“你……到底是谁?”
苏扎纳突然掏出手枪,正待发飙,阿有米一个箭步跨了过来,将苏扎纳的手臂按了下去,并且大喊道:“不要冲动”
阿有米大急,那边马克双目寒芒一闪而过,冷笑道:“苏扎纳,你不会真再克伦邦这里当土霸王当脑子秀逗了吧,克伦民主基督教军被灭,也没几天的事情呢,不长记性?”
“你……你是广西人你……你是马克”
苏扎纳大急,喊道:“来人来人——”
他一嗓门喊了出来,周围少说也有三四十个大兵围过来,苏扎纳大喊大叫地拿着手中的手枪,“围住围住他抓住他——噢,呜呜呜呜……”
一把大口径左轮手枪的枪管塞入了他的口腔,顶到了他的咽喉,一个巨汉一手托着沉重的箱子,一手拇指扣在扳机上,目光冷冽,扫视了周围,然后道:“你不会让他们靠近的,是吗?”
苏扎纳瞪大了双眼惊恐地看着眼前的巨汉,连忙点点头。
咔哒,左轮手枪突然转动了一下转子,让周围的人神经紧绷起来,那巨汉依然慢条斯理地说道:“我把枪管拿出来,你不会大喊大叫,会很沉着地下命令,是这样吗?”
苏扎纳又是连续点头,小鸡啄米一般。
那边东坝都不知道怎么就在一瞬间,这个巨汉跨步出去之后,就已经形成了现在的局面。
东坝反应不过来,脑袋里有点混乱,但是他本能地知道,现在自己不能乱,也不能乱下命令,这里的行情有点变化。阿有米脸色惊恐,神色慌张,潮红的脸蛋上满是汗珠子,就这样盯着前面,不敢轻举妄动。
这……是怎么回事?
东坝脑袋有些不够用,他想不明白。
“阿有米……咕”
东坝吞了一口口水,他小声地喊了一声阿有米,眼珠子一转:“你老师告诉我,前面这个人……到底是谁?”
“后面那个是马克,你已经知道了。”
阿有米正色道。
东坝只觉得毛骨悚然,背皮发麻,仿佛毛孔里面有一股股的凉气正在朝着外面冒,正在朝着外面喷,这大夏天的,整个人竟然觉得冰凉冰凉,一股说不出的寒意在。
心头那种不祥的预感,竟然是这个么?
萨尔温江的那头……老虎
马克咧嘴一笑,突然抄起一把双管大猎枪,咔嚓一声上膛,嘭的一声朝天放了一枪,然后大声道:“都给老子退出去三百米”
然后突然扭头看着东坝:“东坝旅长,三百米,你没问题吧?”
“没没问题……你们都听见了,退三百米快点”
东坝下达了命令,他突然有点后悔,怎么就带了这么点人过来,如果带了一个团,这两人如果被活捉的话,那简直就是……
“东坝旅长,你脑袋瓜子可不要有歪念头哦,我们可是刚从仰光回来,现在还在兴头上,你说要是惹得我们大开杀戒,这多不好……你说是吧?”
马克的语气就仿佛是地狱里的魔鬼,那种恶魔至上的一种诡异气氛,让人不寒而栗的同时,又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应对着,不敢动弹。
“嘿……还算带种。”
马克看到东坝虽然略有紧张,但是还很沉着,对此人的评价也高了几分,在果阿手下当差,杂牌军能混到东坝这个地步,确实有点能耐,没能耐,那也是不行的。
至于苏扎纳,他可是扯着大嗓门喊了起来:“退后都他**的给我退后快快快——”
那声音可是带着哭腔的。
张贲笑了笑,觉得这些军阀头子还真是有趣的人,缅甸这边,脑子不灵光的多半都是硬骨头,那么就得靠骗,自然能骗他们服软。那些脑袋瓜子活络的,多半都是软骨头,就跟眼前这位苏扎纳一样,纯粹就是一个投机分子,和果阿勾结不成,继续做他的山大王,逍遥的很,不过,越是投机分子,越适合张贲的需要不是?
“苏扎纳将军,你看看这些货,入不入眼?”
马克笑眯眯地走过来,如是说道。
“好好……都是好货”
苏扎纳只管点头,却是不睁眼。
马克嘿然一笑,张贲点点头。
马克一把扯住苏扎纳的肩膀,然后道:“那么,我们还有另外一样买卖,想要问问苏扎纳将军,做还是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