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观照

    十一观照天已大亮，于礼漫无目的地开着车子。妻子有气无力地说：“你把车开回家休息一会吧，顺路把我送到学校。我应该向领导汇报一下情况，顺便请两天假。许配玲是桃儿的班主任，心理一定很难过，这次肯定要被处理。”

    于礼默默地点点头，驱车来到学校门前，在靠边的地方停了下来。余晴拖着疲惫的身子，向学校走去。于礼趴在方向盘上，双掌托着脸颊，呆呆地看着前方。胡子两天没刮了，胡茬子扎着脸生痛，也许这样心情好过些吧。不知不觉间，于礼睡着了。

    小淘气再也没有往日的神气了：从于礼去买车到现在，他也没有休息过一刻，于礼的情绪也影响着小淘气。他真想舒舒服服睡上三天。可樱桃失踪的事时刻煎熬着他。也许小精灵已经找到了樱桃了吧！小淘气想着，悄悄离开于礼的身体，在半空四处张望。旭日的光芒刺得他生痛，在白天要发现小精灵太难了！

    远处有两个穿警服的人在移动，应该就是派出所了，过去看看也许有收获。

    派出所由一座不大的办公楼和一个院子组成，日常会议都在后院的会议室进行。七八个穿警服的人正从会议室走出来。门外开来一辆号牌以“000”打头的轿车引起他们的注意——这是区委领导的专车！领头的所长连忙迎上去。车上下来一位西装革履，脑门发亮的中年男子。一下车就没好气地说：“听说你们昨天关了一位女老师啊。事情没弄明白，怎么能随便限制人身自由！听说现在还没放人？”

    “原来是贾区长大驾光临！我们是请那位许老师来这配合调查的。昨天太晚了，就没让她回去。区长大人误会了！”

    “她在哪？带我去看看！”

    小淘气的好奇心一下子上来了！跟着他们的背影来到一间单人宿舍。许配玲面容憔悴，站起来与领导打招呼。贾区长转过脸来，官腔十足道：“我要单独和她谈谈，了解一下情况。你去忙你的吧！”

    朱所长怕许配玲说出对自己不利的话，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讨好地说：“接待你就是我现在该忙的啊！”

    贾区长见他还没走，发话道：“这么大的案子在你的辖区发生，处理不好，你的所长也就干到头了！”

    朱所长只好离开了。

    贾区长脸色瞬间温和下来。

    许配玲抬起头，看了区长一眼，好像在哪见过。想起来了，区长到学校视察，校领导安排自己去给区长沏过茶！

    贾区长拉着许配玲坐到床上，声音除了有点磁性，更有情意：“他们没为难你吧？”

    “没有。”

    “这次事件影响太大，按惯例你会被学校解聘。如果孩子找不到，还要负法律责任。”

    “我喜欢教师职业，喜欢那些可爱的孩子！”许配玲流泪了。

    “不过……也许……好吧，我跟你们领导说说。”边说话边抚摸许配玲白皙的手。许配玲看到领导这样关心自己，也不好把手抽回。

    “你坐我的车回学校吧，这样他们就会明白我的意思。”

    许配玲受宠若惊。

    走到大门的时候，朱所长赶紧过来送客。

    贾区长出乎意外的和气：“我把许老师带走，你们不会有意见吧？”

    朱所长的眼里掠过一丝难以觉察的狡黠的神色。

    淘气跟着贾区长的车回到学校门口，于礼沉沉地睡着。小淘气的困意袭来，回到他那温暖舒适的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