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轩这么分析着,就感觉省委两位正副书记之间,目前关系很微妙。特别是李静宜书记,明知陈东可从中作梗,以消极方式激化工人跟庆丰的矛盾,却装作什么也不觉,仍旧听之任之,让事态朝不好的一面发展。
这天下午,慕容轩再次收到夏慧慧的邀请,夏慧慧在电话里温情脉脉说:“秘书长么,下班后有空没,想请秘书长吃顿饭。”慕容轩赶忙说:“夏总啊,实在不好意思,这两天事多,改天吧,改天我请你。”夏慧慧一听又在拒绝,语气暗淡了:“秘书长一次面子也不给啊,今天是周末,想必也不是太忙,我把地方已订好了,万望秘书长赏光。”
这个夏慧慧,她到底要做什么啊?慕容轩一边心里画着问号,一边推辞道:“真的很抱歉,今天下午单位有个应酬,脱不开身的,下周吧,下周一定请夏总。”夏慧慧一听,知道又是无望,沮丧地道:“好吧,慧慧随时等候秘书长的电话。”
合上电话,慕容轩的心就又乱了,夏慧慧三番五次请他,无非就是想借他这只手,尽快平息工人们的情绪,让项目赶快开工。项目耽搁一天,夏慧慧在庆丰的位子,就危险一天,夏慧慧现在比谁都火烧眉毛。可他这只手能管用?
思来想去,慕容轩决计再见一次吴石基,他相信,李静宜书记在冷眼观着陈东可的同时,也在观着他。
周六上午十点,慕容轩来到吴石基家。吴石基刚起床,屋里仍旧乱糟糟的,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慕容轩看了一眼摆在客厅中央的麻将桌,道:“兴致不错啊,能玩通宵了。”
吴石基踢趿着拖鞋,没好气地说:“不像你,把自己献给了党。”慕容轩笑笑,他了解吴石基,这人就这脾气。
吴石基进卫生间了,慕容轩实在看不惯眼,动手为吴石基整理起屋子来,收拾了一会,他说:“我看你是得找个伴了,再这样下去,你这一百多斤,不保险。”
吴石基边洗脸边说:“感谢秘书长,敢情组织上连这事也管啊。”
慕容轩说:“还带着情绪啊,你老吴什么时候也成小肚鸡肠了?”又过了一会,道:“组织上不管,兄弟管,我可不忍心你倒在麻将上。”
“那好,你下个红头文件,给我任命一个。”
慕容轩哭笑不得,摊上这种人,脾气都发不了,只好道:“红头文件就免了,前些天我还碰到过香香,问你呢。”说完,盯着吴石基,看他表情有何变化?
吴石基一点反应也没,懒洋洋道:“那个疯婆子,还是留给你吧,我就免了。”
香香叫米香香,是吴石基跟慕容轩他们的中学同学,上中学的时候,米香香对慕容轩有意思,无奈慕容轩对她一点感觉也没,认为她太疯了,整天打扮得跟男孩子一样,不是打架,就是联合起学生来整老师。
慕容轩他们有一位姓孔的老师,大家暗中叫他孔夫子,孔夫子教语文,一站到讲台上,就之乎者也,讲得同学们昏昏欲睡。
香香不喜欢孔夫子,一段时间专门跟孔夫子作对。孔夫子讲《赤壁怀古》那节课,香香突然喊肚子痛,抱着胃直呻吟,孔夫子跑下来,问她哪儿痛,香香揉着肚子道:“腹内翻江倒海兮,不知准确位置。”
惹得同学哄堂大笑。孔夫子知道上当,刚要发火,香香站起来:“老师鼻孔有毛兮,脏乎。”
孔夫子不喜欢剪鼻毛,常有鼻毛恶作剧一般从鼻孔里钻出来,被香香这般羞辱,孔夫子勃然大怒,指着香香鼻子:“你,你给我出去。”香香大笑,然后冲同学们做个胜利的手势,扬长而去。
香香没考上大学,这样的学生要是能考上大学,上帝都怕要脸红。吴石基和慕容轩上大学时,香香进了一家街道服装厂,后来就嫁了人,听说嫁的是她师傅的儿子。
再后来,就听说他们吵架、打架,离婚。然后就没了消息。
慕容轩在沿江当书记那一年,忽然听说香香从国外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洋儿子,一打听,才知道她去了法国,嫁给了一个大她十多岁的老头子。老头子有至少不下十个亿的资产,最早是农场主,后来涉足企业,单是上规模的服装厂,就有四家。
香香靠婚姻从老头子手里掠了一把,然后带着儿子,跟老头子说了声拜拜,就又回到了自己的祖国。
目前他是香香迷香服装有限公司董事长,单身贵族。不知为什么,慕容轩一直想把香香跟吴石基撮合到一起,兴许,他们都是经过风雨的人,到了一起,可能会更加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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