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就此认命一般。
林警官虽然害怕,不过身为这起案子的侦办人,他还是保持了基本的职业素养。
也许是在知道有“无头鬼”之后,林警官显然漫不经心了许多,例行询问了沙必良、潘双以及那名老者陈冶平之后,便没有继续侦查。沙必良这个时候才知道老者的名字叫做陈冶平,是死者高凌翔的岳父,之前看两人情同父子的样子,还以为他们真的是一对父子呢,没想到竟然是一对翁婿。
不过这些刑警办完了差事之后,并没急着离开,而是让齐南给他们开了几间房,今日在这里住了下来。
沙必良不明白这是什么缘由,一边的阮卓进主动解释道:“我们来的时候,刘海已经事先安排我们在这里住下来了,之前不知道原因,现在想来应该是为了保护你们……”
沙必良诧异地“嗯”了一声,也看向齐南,没想到刘海竟然还有如此本事,能够让十多名警察保护一个庄园这样的事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沙必良叹了口气,无语的点了点头。
潘双自从看见了高凌翔的尸体之后,便一直神不守舍的,再没有说一句话,看起来被吓得不轻。这会儿他似乎稍微回过些神来,跟在齐南的身后低声说些刚才的事情。
沙必良很期望熟悉四周环境的潘双在接下来的工作中发挥重要的作用,可没想到他却是如此的胆小。
警察来了之后,沙必良便没有理由继续插手这件事,他本想再去219看看那两座雕像和墙壁上的画,但是房间现在已经属于林警官,沙必良根本无法进入其中,带着满脑子的疑惑回到自己的房间,路过云仙儿的门口时,突然听见云仙儿低声在呼唤自己。
“怎么了?”沙必良转过头,看见云仙儿的房间门开了一道小缝隙,小丫头满脸都是恐惧和害怕,哆哆嗦嗦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死人了?”
“知道你还问?不怕半夜做噩梦啊?”沙必良笑了笑,看着小丫头害怕的样子,沙必良不由笑道:“这样吧,我受点委屈,今晚你在房间的次卧挤一挤,你看怎么样?”
“谁稀罕……”小丫头嗔骂了一句,不情愿的拉开门让沙必良进来。
随着所有人都安顿下来,整个会所里又陷入了安静,至于高凌翔的尸体已经被法医们连夜运了出去,陈冶平虽然病重,但因为夜晚山路难行,他也只能在明天清晨的时候由潘双将他护送离开。
整个百鸟园似乎又恢复了平静。
然而谁也没有意识到,事态正在向一个无法控制的恐怖状态演化……
次日清晨,沙必良还未苏醒,便听到一阵剧烈的敲门声,沙必良连忙拉开门,却看见阮卓进正在使劲捶打着隔壁的房间门——他以为沙必良睡在自己的房间了。
看到沙必良之后,阮卓进微微一怔,却没有多问,只是说道:“快跟我来看看……”
沙必良板着面孔,“怎么了?”
“陈冶平……他出事了。”阮卓进还没有开口,潘双已经走了过来,没头没脑地说着。
流血?沙必良心中“咯噔”一下,难道陈冶平不仅仅是生病,还受了伤?事不宜迟,必须立刻去看个究竟,扭头对打着呵欠的云仙儿说了一句,让她下楼和周凤香一起,他自己紧跟在阮卓进身后,一起往218走去。
“是什么地方在流血?”沙必良一边走,一边询问潘双,他记得潘双今天早上应该送陈冶平去医院,现在还没有走,相比陈冶平已经不需要送往医院了。
“很多地方……眼睛……嘴……还有……还有指甲……”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走得太快的缘故,潘双说起话来有些喘不上气。
“什么?眼睛流血?”沙必良停下脚步,猛地转身盯着潘双,他怀疑潘双是不是说错了。一旁的阮卓进也是道听途说,听到这句话,也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潘双点了点头:“你们……你们去看看就知道了。”
事实证明潘双没有说错,当沙必良来到陈冶平的房间时,在他眼前出现了一副可怖的景象。
躺在床上的病人此刻已经醒了,发觉有人进屋,他吃力地转过头。如同被人狠狠地揍过一样,他的两个眼窝高高地肿起,眼球密布着血丝,完全变成了红色,眼角处则渗着一丝细细的血流。
尽管在遭受可怕的折磨,但陈冶平的目光仍然保持着清醒,他上下打量着沙必良,似乎在猜测对方的身份。
“我是沙必良,昨晚咱们已经见过面了。”沙必良走到床前,发现陈冶平没有认出自己,连忙开口解释道。他已经能够感知陈冶平的生命力正在迅速流逝,显然很快就要不久于人士。
沙必良坐在陈冶平的身旁,陈冶平的脸离他不到半米。除了眼窝处之外,这张面庞的其他地方也出现了相应的红肿,嘴角和鼻孔都在往外渗着血迹。
即使是沙必良,面对着这样一张面庞,也不免露出了异样的目光。
陈冶平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抬起右手,用食指在眼角处轻轻一抹,血迹沾在了他的指尖上。
“我……在……流血……”他有气无力地说着,语气中的恐惧和绝望让人不寒而栗,似乎常年的肺癌已经损坏了他的声带,这个时候几乎听不到他的声音。
沙必良的心突然一沉,他意识到了这样的流血意味着什么:这是全身毛细血管破裂的症状,如果不及时救治,病人会在很短的时间内死亡。
“快,去厨房冰箱里拿点冰块进来,擦拭他的身体!”沙必良向潘双焦急地吩咐着,冰敷能够延缓内的速度,这也许是目前状况下唯一能够起到作用的应急措施,一边偷偷的用自己的能量治疗陈冶平,但是很显然,到了这个时刻,即便是沙必良也无力回天了,只能尽全力挽救他的生命。
“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陈冶平紧紧抓住沙必良的手,虽然已经命垂一线,但他抓的这一下却仍很有力,在他的心中一定有着某种强烈的情绪在支撑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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