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陛下,李毅将军的奏折已到。”
御书房内,传出了极为好听的声音,犹如黄莺出谷。
“呈上!”
小太监擦了擦头上的冷汗,递给了一直站立在门前手持拂尘的大太监,然后悄声退去。
大太监极为自然的推开了御书房的华贵木门,在这之前他并没有传话,似乎职责尽的不是很好,但在这座皇宫之中的所有人都知道,这并不是他不想传话,或者他在这皇宫之中身份极高可以不用尊重陛下与皇后,而是因为他是一个哑巴。
哑巴是人为造成,他的地位是因为哑巴造成。
这是一段皇宫中的传奇,如果长话短说的话,那便是这名字叫做小福子的太监在年幼的陛下登基那一天割掉了自己的舌头。
在这之前他说了一段话:“陛下年幼,心性未定,登基为皇,吾之权力地位水涨船高,难免口出谗言,在下自幼净身,并不奢望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太监,当割舍以铭志,当终身无谗言叨扰陛下。”
当时,年幼的陛下没有阻拦,太监割掉了他的舌头,成为了一个哑巴。
时到如今,不争的小福子早已经是皇宫深处当之无愧的大太监,时到如今,不争的小福子早已成为了除了皇后外陛下最亲近的人。
当小福子拿着那封火印烫下的三百里加急信件走进御书房后,便听到了陛下的声音。
“别跪了。”
但小福子还是跪了,跪下后自觉的站起,走进了巨大的屏风之后,看到了那一对天下最有权势的夫妻,将信件放下后,立刻退出了御书房。
皇帝陛下正值壮年,身穿一身金黄色的内衬,在御书房中的他极为随意。
他的容貌谈不上俊俏,但自有一股帝王威严,一对如剑的眉毛在看到信件后簇起,却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拿起信封。
在他身旁的皇后娘娘伸出了洁白如玉的手臂,拿起了信件极为利落的拆开后,放在了皇帝陛下的面前。
“梁玄真的死了?”皇帝陛下仍旧没有看那封信,而是疑惑的问道。
皇后娘娘仰起俊俏的脸蛋,也没有看那封信,轻声道:“李毅说他死了,那么他自然就死了。”
“这件事情,李毅办的不厚道。”皇帝陛下语气中满是责怪。
“这件事情,李毅办的很厚道。”皇后娘娘却提出了截然相反的说法。
“为何?”
“李毅将军是怎样的人,陛下心中自然有数,但梁玄是怎样的人,陛下也只能算是有所耳闻。”
“所以?”陛下看向了他深爱的女人,露出了饶有兴致的神色。
“所以,李毅不会去,也不可能去杀掉盛唐的栋梁之材,如果他下了杀手,那就说明这样的栋梁之才未必是盛唐的,未必是陛下您的。”
听完这段话,皇帝陛下露出了笑容,道:“你知道,就算李毅办错了事情朕也不会去责怪他,你也知道朕的马术是从小与李大将军学的。”
皇后娘娘笑了笑,坦诚道:“陛下,虽然刚刚说的话有一些阿谀奉承的成分,但无论是您,还是全天下,都会相信李毅将军。”
陛下簇起了眉头,道:“正因为全天下都相信李毅,朕才应该有所保留。”
“陛下,您想多了,李毅不是六王,所以在边关的李毅只有赤胆忠心,不会有其他的存在,如果有,他可以有无数次选择的机会,成为边关的真正王者,如果迄今为止都没有,那么一辈子都不会有。”
“朕赞同。”
皇后娘娘站起,倒了两杯茶,递给了皇帝一杯,自己拿起了一杯,红唇轻轻一抿,继续道:“更何况,李毅似乎找到了更好的年轻人。”
皇帝陛下轻声的笑了起来,直到一边笑着一边把那盏茶喝完,才道:“听说梁玄是李文学的人?”
皇后娘娘肯定道:“所以李毅才没有在第一时间动他。”
陛下补充道:“以李毅的身份地位,也不方便亲自出手,所以有了一个叫做张小刀的孩子。”
“因为是李毅看重的年轻人,所以名不见经传的边军儿杀掉了梁玄。”
“正因为是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所以这件事情才如此办,证据如此确凿,即便是当朝宰相也不好插手?”
“正因为当朝宰相不好插手,不好与年轻人为难,所以李毅把这件事情办的非常漂亮,漂亮到他搜集的证据足以坐实梁玄的罪名。”
“所以,这件事情告一段落了。”
“所以,我们没有必要去看那封信。”
“但李文学不会心里有疙瘩吗?”
“有疙瘩又能怎样?李毅又不在京中。”
“但是那名年轻人要来京了。”
“所以,这名年轻人必须进翰林院。”
“是的,我很期待翰林院的第三名年轻人。”
“为什么如此肯定?”
“陛下,话又要兜回来,因为他是李毅看重的年轻人啊。”
这对天下最有权势的夫妻,似乎很习惯因为所以科学道理这样的对话,也很习惯用这种对话剖析清眼前的一切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