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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祭在青州不仅仅是边军独有的祭天活动,即便是寻常百姓家,也会隆重的进行仪式,祈祷日子安稳,儿女平安。
归根结底,是因为青州太穷了些,只看现如今的天气,天上下雪,地上青草,诡异万分便知这地界实在不适合农作。
而要放牧,则更不现实,因为除了那片只占据了青州五分之一的平原,其他地带的地势用千奇百怪来形容最为恰当不过。
所以,青州上下对于冬天自古以来都有畏惧感,自然而然的形成了冬祭这项迷信活动。
青州边军绝对是青州中日子过的嘴舒坦的人群之一,但因为习惯而导致实际上冬祭已经成为了青州仅次于新年的节日,自然还是要隆重对待的。
在唐启年率领着五万大军启程时,青州三大边关内热热闹闹的准备已经悄然举行。
只是有心人很快发现,似乎今年冬祭盛大至极,一算却不是闰年,不由得觉得莫名其妙。
闰年相对正常年份的少了那么几天。所以在人们看来冬天自然短了一些,自然闰年的冬祭就要更盛大一些。
可今年不是闰年,却远超闰年规格。
来自石渠关,岭关的四万边军在准备完毕后赶赴嘉木关。却被命令以军事状态安营寨扎。
少数将领听到这个命令骤然吓出了一身冷汗。因为他们也有其耳目,知道青州这些天来都发生了什么。
但却没有人敢于站出来质疑邵东华。
因为邵东华统治了这里三十年。从未曾亏待将领们一丝一毫。
四万边军就这样驻扎在了嘉木关之外,等待冬祭的开始。
冬祭这天,天空又迎来了飘雪,顽强的野草似乎终于经受不住气温不断下滑。开始泛黄,干枯。
寒风自平原吹来,吹在隆重出席冬祭的边军儿锃亮的盔甲上透不进一丝寒意。
青州边军从来都是邵东华亲手调教,而他训练军队受重纪律。
所以即便嘉木关之外以方阵状密密麻麻的站着六万人,却也听不见一丝的吵杂,只能听到‘嗖,嗖’的风声。
无声有时便是肃穆。
雄伟的嘉木关城墙之上站满了迎风而立。却精神抖擞的边军儿,他们默默的看着城墙下犹如蚂蚁一般的战友,心头觉得很是舒坦,享受着这种肃穆。
眼前的画面因此似乎静止。从俯瞰的角度看去,让人心惊胆战。
这便是青州边军的纪律!
在城墙之下,便是祭天台,此时数不清的青州大将穿着着沉重盔甲开始来回穿梭,祭天亲力亲为,算是一种诚心。
直至,远方有雷鸣传来,嘉木关中的气氛才开始变得异样。
生活成长在边军之中的人们,没有人会听不出来马蹄声。
即便马蹄数量过多并整齐一致,敲响着大地宛若雷鸣,人们也知道那是马蹄声。
但他们仍旧不为所动,只是呼吸的频率加快了一些。
嘉木关东方升起了一道黑线,随着速度的渐快黑线开始迅速在平原高坡之下蔓延,宛若潮水。
盛唐铁骑来了!
青州边军上下仍旧不为所动,因为这样的画面不足以震撼到他们,他们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仍旧是听从命令,哪怕铁骑从他们身上碾过,只要上级没有发话,他们便会不动如钟,任由惊涛拍岸。
潮水最终并没有无情的淹没边军,事实上唐启年带来的盛唐大军人数也不过只是如今站在平原的青州边军一半。
盛唐大军停止的位置,也很巧妙,只是距离边关最远程兵器的射程有个百丈开外。
就像是龙眼城下的重演,唐启年身着华服,在鸾舆的前行下脱队而出,张小刀陈鱼翔相伴左右。
鸾舆只前行了数十丈便停住了脚步。
冷漠的青州边军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似乎对他们身后的盛唐大军并不在意,对那位尊贵的盛唐二皇子也毫不理会。
这一幕落在了盛唐大军将士的眼中,他们没有像龙眼城下一般开始愤怒,而是心情复杂到了极致。
唐启年默然的坐在鸾舆之中,也不开口说话。
只是看完远方的祭天台上摆满了各种丰盛祭品后,便露出了沉重的神色。
父皇希望他来青州边军谈一谈,而现在看来边军之王根本不想谈。
张小刀骑着老青牛望着那肃穆的边关景色,心中生出厌恶,眼神露出鄙夷。
他厌恶的是那个叫做邵东华的男人,鄙夷的是青州边军在侠军起义后的无所作为。
这样的军队的确已经不属于盛唐的军队,那还要它何用?
张小刀这样想的同时,唐启年也在这样想,但看着完全无视平原上盛唐铁骑的青州边军,难道他们敢于进入其中?
想必即便是王洛菡,也会被人海淹死!
但这时,张小刀却道:“殿下,我想进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