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罢,青儿今日来我这儿,可是有事?”华恬笑眯眯地说道。
“回六小姐,先前有丫鬟到桂妈妈那里去告状,说丁香污蔑了她,又无故罚了她,闹得不成样子,桂妈妈着奴婢过来问一问。”
听了这话,华恬眸中精光一闪,复又笑吟吟地道,“哦?竟有丫鬟去告状了?是檀香还是溶月?”
由青儿亲自来说明有丫鬟去告状,显然,这个丫鬟已经成了一个弃子,且是准备借自己的手除掉。
华恬一边看着青儿,一边在心中暗自盘算起来。
“是溶月,那丫头与厨房的张妈妈有些关系,故此行事便张狂,到桂妈妈那里去告状。奴婢素知荣华堂的事不归我们漱玉斋管,但是溶月闹得狠了,便过来问一问。”
看着青儿故作镇定的样子,华恬点点头,嘴角含笑,“原是溶月么。这事丁香倒是回过我。那溶月是个三等丫鬟,却被沉香亲眼看见,竟进了我屋子里。”
“竟是如此么?三等丫鬟素来不能到主子屋里来的,那溶月难不成竟不知么?倒也好意思来告状,请六小姐示下,若是不要了,奴婢去回了桂妈妈,打杀出去。”
华恬摆摆手,“毕竟是与张妈妈有关系的人,且丁香又是罚过了,这事便到此为止罢。她若再去桂妈妈那里闹,我再狠罚便是。”
听见华恬竟要保下溶月。青儿心中暗暗吃惊,也有些着急。
她捏着手指想了想,便道。“可是无规矩不成方圆,六小姐你虽待她好,她却未必领情,反倒到我们那里去闹,真个胆大。若留下来,只怕做了坏的榜样。”
华恬点点头,在青儿骤然亮起来的目光以及期待的眼神下。缓缓道,
“我原也是这般打算的。可是我见那溶月还不满十岁,打杀出去了煞是可怜,且张妈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实在不好行此事。”
“可是……”青儿又想说话。
华恬竖起手掌。打断了她的话,叹息道,
“自我回到府中,丫鬟被打杀出去的便不计其数。如今外面传言纷纷,婶婶、大姐姐、二姐姐,也都是伤的伤,我想着,莫不是积了怨气,以至于如此?因此。便打定主意,往后要行善了。”
青儿本身不是个聪明能干的,听到这里。她便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一时沉默下来。
“我知道,婶婶与桂妈妈向来是讲规矩的,此番也要依照规矩,把溶月打杀了出去。可是桂妈妈与青儿你,都是婶婶身边侍候的。手中还是积些善缘罢。这不单对婶婶好,对桂妈妈与青儿你自身。也都是极好的。”
华恬又苦口婆心地劝道,把青儿劝得心服口服,觉得理应如此。可是来时桂妈妈着重吩咐过,她却又觉得不可违背,于是坐在了一边,既不说话,又不离去。
“青儿可是担心桂妈妈怪责?你回去,将我说的话直接回了桂妈妈,她理应不会如何的罢。”
这话说出来,青儿终于动心了,她站起来,向华恬施了礼,便离去了。
华恬喝了口茶,只觉得不是沉香泡的,竟索然无味,于是放下茶杯,叫道,“进来罢。”
珊儿拉着浑身颤抖的溶月,从外面走了进来。
“可都听见了?”看着两个脸色刷白的丫头,华恬轻声问。
“奴婢、奴婢该死!”溶月腿一软,整个便跪倒在地上。
珊儿也跟着跪了下来。
华恬面上带着关心,看着溶月叹道,“念你服侍过我一场,我已尽量帮你周旋。但是如果婶婶并桂妈妈,真的存了杀你之心,只怕我的周旋也救不了你罢。”
溶月忙在地上磕头,泪水簌簌而下,“奴婢谢过小姐,都是奴婢该死,一时被猪油蒙了心,听青儿的话,将小姐的事报告给青儿。万万想不到,那青儿与桂妈妈,竟马上便翻脸。”
听了溶月的话,珊儿睁大了眼,有些难以置信,又有些后怕。
华恬好似早已料到一般,无悲无喜地看着眼前两个丫鬟的神色,“原本按照规矩,丁香昨晚便要打杀你出去的。可是她想着你也年少,便减轻了,只罚你浆洗衣服。哪里知道,即便如此,桂妈妈那边仍旧觉得不够。”
“是我错怪丁香姐姐了,桂妈妈她们、她们好狠的心。”溶月哭道。
华恬垂下眼睑,遮住了自己眸中的冷光,又道,“你可知你悄悄求桂妈妈的事,何故青儿专门过来与我说?”
“请小姐示下。”
“她们想让我对你猜忌,把你打杀出去。可是我昨晚便决定放过你,又怎会反复不定?如今我虽想了法子帮你周旋,可是也不知桂妈妈那边如何打算,你快去问问张妈妈的意思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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