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骏德将刘老大无力的身体轻轻的放在床上,看着这个刚刚相认却又永远失去的亲生父亲,脸上是无尽的哀伤。
“阿玛走好,我会将你安葬到娘亲的身边,生不能相聚,死也一定要在一起”!
陈骏德在心中低声说完这了句话后,便如痴呆了一般,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也不哭,也不喊人发丧,真叫人担忧莫名。
白艳儿从背后紧紧的抱着几乎已经完全没有什么反应了的陈骏德,颤抖得厉害的身子贴着陈骏德,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稍微心安一些。
“骏儿,大哥是为了等你才挺到现在的。他平时对你可是一万个好,你可不能因为身世的事有所怨怼。这场仗确实死了不少兄弟,可这事怨不到大哥头上。冤有头债有主,咱们一定要给大哥和兄弟们报仇!你可要振作起来,姑姑可就你这一个亲人了”!
白艳儿明显是理解错了,她以为陈骏德心里转不过这个弯来呢。毕竟她老早就从陈骏德身上感觉出来他对建奴那种深深的敌意,生怕他将这样的情绪转稼到已经闭上眼睛的刘老大身上。
累,是现在陈骏德唯一的感觉,短短的数日,经历了人生的重大变迁。这种从高空落下来的感觉让他身心疲惫,就连呼吸之间都是有气无力。而背后传来的温热提示着他自己还是活着,这样无奈的世界自己还要继续忍受下去。
“姑姑,你放心好了,我不会那样的。父亲已然仙去,不管他是什么人,在我心里他一直都是那个待我宽厚、慈爱的父亲”!
白艳儿听到陈骏德的话后略显安心不少,可一想到自己的大哥再也不能醒过来,这自责的心思让她痛哭流涕的说道:“呜呜呜……骏儿,你打死我吧,我没脸再活下去了!这事都怪我,要不是我一意孤行,非要追杀那天杀的钱布满,大哥也不会中了他的暗算。我对不住你啊,骏儿”!
要说之前陈骏德对于白艳儿冲动起来就全然不顾的性子有所怨恨,可是当看到刚才她憔悴的面容,听到她现在痛不欲生的哭泣,那一点抱怨的情绪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转过身来看着白艳儿只求速死的神情,陈骏德伸出手轻轻的擦了擦她面颊上的眼泪,用沙哑的声音开口道:“父亲已然故去,我怎么能对你做出此等事来,不要再哭了,别让父亲走还走的不安心。等忙完父亲的丧事之后咱们都好好的歇一歇吧,在这样熬下去,铁打的身子也是抗不下去了”。
白艳儿看着苦涩的陈骏德点了点头,复又躺回这个给自己无限温暖的怀抱里,久久不愿撒手,在这无助的一瞬间,白艳儿算是终于发现了自己对于她这个侄子,早已经是有了放不下的依恋。
陈骏德拍了拍白艳儿的后背,对着外边用尽全身的力气喊道:“黑子兄弟,阿玛去了”!
一直在屋外等候的郭黑林听到这么一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着天上飘来的白云,心里头暗叹道:主子,你的心没白费,少主认你了!想到这里,擦了擦眼角的湿润,转身推开门便走了进去。
这是陈骏德经历的第三个丧事了,一个是山里上千人的兄弟,第二个是自己的孩子,而这一次却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程琳儿也是不顾陈骏德的阻拦,坚持跪在陈骏德身边,披麻戴孝,满脸的悲伤。
陈骏德跪在地上不停的烧着纸钱,麻木的神情即便是火燎到了手指也是毫无反应,这让他身边的程琳儿是阵阵心痛,神情悲伤之余又涂上厚厚的担忧。
山寨经过这连番打击,已经是死气沉沉,完全打不起精神来,就连走路都不会抬着头了。沮丧,几乎挂满了所有人的脸,便是一向没心没肺的齐大嘴也都是面色灰暗。
昨日陈骏德已经从郭黑林的口中得知自己的娘亲就埋葬在平顶山的深处,丧父心痛的他,竟然想出殡之后,便将自己的父亲与娘亲脏在一处。
这可是要了命的大事,郭黑林岂能同意?自己的主子都没了,要不是刘老大生前交代自己要好好保护于他,自己都恨不能随他去了。最后是好说歹说,终于在白艳儿以命相威胁后,这才让陈骏德做出让步。
葬礼三天很快便结束了,看着眼前自己亲手掩埋的坟头,陈骏德手里紧紧的握着那两枚铜钱,在心里泣血发誓道:阿玛放心,我一定会让你和娘亲尽快相见的!
之后便带着人转身而去,墓碑上赫然写着叶赫那拉氏?方吉纳!葱葱郁郁的花草随风左右摇曳,似乎在相互诉说着无尽的哀愁。
“哎,你看到了没,大爷墓碑上刻的那是些什么东西啊,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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