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再说了,他二人对村长也没多少信任感。
若是将银子交给村长去打点,还不如他俩亲自去,还放心些。
“村长,真是抱歉,家里出了这事,就不留您坐了。”李画说着就要转身进屋。
村长忙喊道,“李画,你们家出了这事,我这当村长的能坐着不管吗?你放心,你们先备好银子,我立马领你们兄弟俩上县衙去。这种打点的事宜早不宜晚,不然,挨了棍子,再去使银子,也没的用了。”
“我们没银子,再说,这事是别人讹我们,别说是上县衙,就是上了皇上的龙堂,我们也有理。”李书气的嚷道。
村长连连皱眉,“老三,你这话说的,咱有理说理,可这事,咱还得先预备着不是吗?万一中途有个变故,那进去吃亏的可是你的两个哥哥。”
“好了,村长,这事容我们先商议再说,您先回吧,若有用的着您的地方,我们自然还得求上您的。”李画道。
村长听他话说到这份上,只得长叹一声,道,“罢,那我先回去,你们自己好生商议着,要是用的着我的地方,只管开口,好歹我也是一村之长,关键的时候还是能说上一两句话的。”
“多谢村长。”李画送走了村长,急忙回屋。
李香玉正坐在门边抹眼泪,李画就问,“蔓儿呢。”
“在她屋吧,唔,这是做了什么孽,事情一桩接一桩,这才安生几天呢,又出这样的事。老天保佑,老大和老二可千万不能有事啊,不然,我可怎么跟你们地下的爹娘交代。”
李香玉一行说一行哭着,李画顾不上她,跟李书两个,直奔二楼。
李蔓正在屋里翻箱倒柜的,好容易找着了银子。
一共有二百多两,是李墨打算用来买地的银子。
她往怀里一揣,便拉上李画,“咱们走,李书,你留下来照顾家。”
“媳妇,你去哪儿?”李书忙拽住她,担心不已。
李蔓安慰性的捉住了他的手,道,“李书,你别担心,我跟李画先到张家去一趟。张家是做大生意的人家,跟官府也常来往,比咱们熟悉,我想,找他们打点,总比我们自己无头苍蝇乱撞要好。”
“是呢,我怎么忘记了这茬,快,蔓儿,你们快去求求张老夫人,让他们一定帮着救老大老二出来。”李香玉紧跟在后头就上了来,听见李蔓的话,立刻也附和说道。
“嗯,行,大姑,家里就交给你和李书了,”李蔓嘱咐着,“李书,我和李画今晚若回不来,明儿一准回来,你别担心,照看好我们的孩子,别出门,不管谁找你们,家里得留人,知道吗?”
“嗯,知道,媳妇,你和四弟注意安全。”李书不住点头,他知道,四弟比自己聪明,有他跟着媳妇,比自己跟着要好的多。
“三哥,别太担心,大哥和二哥一定会没事的。”李画看三哥难过的神色,也出声安慰着。
李书连连点头,“快去吧,天不早了。”
“好。”李蔓收拾好了银子,就跟李画一同上路了。
这次,没有用小推车,她竟然也能脚步生风,大约是满心里都是记挂着李墨和李言,因此,第一次走这么远的路,竟也没觉得累。
在他们离家不久,李香草便哭着跑回来了。
果然,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李家的事一出,不到半天的功夫,就连李香草那边也听见信儿了。
知道是钱三带的衙役,李香草便认为是因为自己的
关系,这才祸害了两个侄子,当即哭着跑了回来,张本想拦都没拦住,也跟着跑来。
“姐,”一进门,李香草便抓住李香玉,哭着问,“李墨和李言真被抓走了?”
“嗯,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李香玉本就红肿的眼睛,又淌下泪来。
李香草摇头,又是愧又是气,松开姐姐后,便往外跑,“我要去找他们,这不关李墨和李言的事,他们要抓就抓我吧。”
“香草。”张本才冲进来,就看到媳妇哭着又往外跑,忙一把将她抱住,拖进了屋子,“冷静点,有话咱们慢慢说。”
“小姑,”李书才哄好了孩子,将房门虚掩后出来,看见李香草和张本,就道,“小点声,孩子才睡着。”
“李书。我对不起你们。”
李香草愧疚的看着他,眼泪簌簌的落着。
“香草,你先坐着歇会。”张本心疼媳妇,拉她坐下,便问李书整个事情的经过。
李书便将钱三带了衙役过来抓人一事详细的说了,末了,又道,“你们也别太担心,蔓儿跟四弟去张家找人了,一定会将大哥二哥救出来的。”
“嗯。”李香草的心这时才稍稍定些,不过,想着,那钱三拿着沈润生的欠条到李家来要钱,那么,定然是受了沈润生的指使的,想到此,李香草心头的火又烧了起来。
十年情,一朝灭,她原以为一切都了结了。
哪怕他做了许多让她伤心痛苦的事,可她都未真正意义上的恨过他,甚至,有时还在心里替他开解,毕竟,他是沈家的独子,沈家一脉靠他传承,她不能为他生下一男半女,落得最后这个下场,实属寻常。
可,哪怕他移情别恋,她也从未怀疑过,他竟是龌蹉到这种下三滥的地步?
他的文人品格呢?他读的那些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她倒是要当面问问他,究竟他的心黑到了什么程度,才会如此害李家的人?
“香草?”见李香草神色突变,张本心下一跳,忙本能的抱住了她。
“你别管我,我就要去问问他,到底他那心是不是真的黑了?”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李香草竟然甩掉了张本,猛地就朝外跑了。
“小姑。”李书和李香玉连忙追去。
张本知道家里有孩子要照看,便拦下他们,“她跑不远,放心,我去追,不会让她有事的。”
说完,张本追了出去。
李香玉一拍手,坐在凳子上就难过的哭了起来。
李书站在门口,看着院子里那长势甚好的花草,想着昨晚还和媳妇在一起的欢愉,想着兄弟们上午在地里忙活时的劲头,突然有些恍惚。
事情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
太阳还未落山,李蔓便到了张家。
张老夫人正准备用晚饭,见到她来了,高兴的了不得,连忙命人吩咐厨房加菜。
但李蔓哪里能吃的下东西,也顾不得一众丫鬟在屋,就求着老太太,“奶奶,我今儿来有事求您,要命的事。”
此话一出,张老夫人也唬了一跳,这才注意到李蔓神色不似往日,竟憔悴的很。
“怎么回事?快说。”张老夫人连忙拉她坐下,一面屏退了丫鬟们,只留一个办事的张嬷嬷。
李蔓便简单而明了的将李墨李言被抓一事说了。
张老夫人听言,气的了不得,“天底下还有这样放屁的事,都已经和离了,还不要脸的过来要嫁妆?”
“根本就没有嫁妆,都是那人瞎编的。”李蔓道。
“我知道了。”事不宜迟,张老夫人命张嬷嬷,“你,罢,也不用你,你直接去找景儿,将这事说与他,让他亲自去办。我不管他用什么法子,总之,李家那两个兄弟,今晚必须好好的给我回来。”
“是。”张嬷嬷听言,立刻去找张景。
李蔓听了老夫人的话,心里一块石头落了一半,听老夫人的口气,要办这事不难,不过,人还没回来,她自然不敢全然放心。
“奶奶。”她将怀里的银子掏出来,“我也不是很懂这些,但求人办事总是要花银子的。我带的不多,您先收着,要是不够,回头我再想办法。”
一见银子,张老夫人的脸就拉了下来,“死丫头,那李家兄弟是你夫君,就是我的孙女婿,我老太太要救孙女婿,还要银子?你这不是打我的脸?”
“不是,奶奶,您误会了。”李蔓忙解释,“这银子不是给您的,是给您办事的,找衙门里的人,总要花......”
“呵,你放心,景儿会打点一切的。”张老夫人打断她的话,笑道。
李蔓轻叹,“我知道,可不能让你们出力又出钱啊。”
“使不着钱的。”张老夫人自信满满的说。
李蔓眨眼,“真的?”
“真的,你连我都信不过了
?”张老夫人好笑的看着她,“蔓儿,你放心,今晚要是看不到你的夫婿们,明儿我就亲自陪你上衙门一趟,如何?”
有老人家这话,李蔓心里踏实多了,“奶奶,不管事情如何,您的这恩,蔓儿记住了。”
“这算什么恩,不过顺手的事罢了,何况,你们本就是被人诬陷的。”张老夫人说着,又喊外头的丫鬟,命她们摆饭。
“我。”李蔓想说吃不下,但张老夫人的好意也不好拂去。
张老夫人笑道,“人要救,饭也是要吃的,你的那几个夫婿都把你当宝贝似的疼着,这一回来,要是见你瘦了,还不心疼死啊。你放宽心,只在我这等着,该吃吃,该喝喝,说不定一会就能见着他们了呢。”
“哦。”李蔓倒没觉得事情会那么顺利,若是明儿李墨他们能回家,她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行了,快将老四也叫进来,我这里又不是旁人家,再说,他也是我的孙女婿,哪有那么多顾忌。”张老夫人说着又命人去请外头候着的李画。
不多时,李画进来,不等李蔓说,张老夫人便道,“你跟蔓儿都坐下,好好吃饭,这其余的事,就交给景儿去办,他若办不好,大不了,我老太太亲自去办,相信那县老爷还是会给我老太太几分薄面的。”
话音才落,张嬷嬷回来了,回禀道,“老夫人,景少爷已经出门了,依您的吩咐,说是亲自去接李家兄弟回来。”
“好,好,这才像话。”张老夫人连连点头,末了,又劝李蔓李画,“听见了吧?景儿说亲自去接他们回来。你们赶紧吃,一会就能见上了。”
“多谢老夫人。”李画真诚的说。
李蔓的脸上也有了笑意,拿起筷子,给老太太夹菜,“奶奶,谢谢你了,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这一遇到事,再也想不到旁人了。若没有奶奶,我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她说的是实话,这也勾起了她内心隐藏的一些伤感,哪怕这世有爱她的相公和孩子们,可是,那一世的爹妈朋友们,她也会想念啊。
“傻孩子,别难过了,瞧你,眼睛都红了,一会,李墨他们回来了,看见你这眼睛肿了,还当我老太太欺负你了呢。”张老夫人打趣着笑道。
张嬷嬷在旁也劝着,“蔓儿,有景少爷出面,你就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嗯。”李蔓连连点头。
陪着张老夫人吃了一顿晚饭,饭后,几人就坐在屋子里闲聊,说到家里的两个孩子,李蔓的脸上终于有了些笑意。
老夫人说眼下天气冷了,不然,她真想再去趟神女沟看看孩子。
李蔓道,等孩子们再大些,好带些,便携了他们来张府看他们的太祖母。
说说聊聊,时间飞快,眼看窗外天色暗了下来,屋里也掌了灯,忽然,就听外头有人报,“景少爷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