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鱼在院子里走了两圈儿,回到屋子里翻出自己的信纸和铅笔,给白明韩写了一封信。
她准备问问小炸毛,看看他们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那边是首都,拥有各个地方的第一手情报,知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子的方法才能抑制疾病的蔓延,到底有什么样子的方法才能最快的治愈这种疾病。
信很快就写好了,把信交给隔壁的大妈,让她帮自己邮寄出去,叶鱼拿着一张白纸,一只铅笔,在纸上把自己还急的的小说剧情慢慢的罗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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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菲的顾虑果然没有错。
学校变成了重大疫情多发区。
尤其是县里的普通高中,更是几乎全军覆没。
传根没有叶米学习那么好,勉强的考上了县里面的高中,整个暑假都没有中招,这才刚开学没有三天便撑不住了,被送回了村子里面,三十九度的高烧整整持续了两天,要不是叶老三拿出了自己平日里都舍不得喝的白酒让叶和平给他擦身子,可能孩子就直接烧没了。
叶和平就这么一个儿子,是他全部的依仗了,这会儿传根出事儿了,他整个人都六神无主了,就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叶老三,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了叶老三身上。
“三弟,传根,传根他会没事儿的对吧?对吧?”
叶老三也不敢和他说死。
说实话他心里面也烦躁。
这病来的莫名其妙,根本就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先是他小闺女,接着是村子里面的大家伙,接二连三的都倒下了,小闺女的病情倒是勉强控制住了,可他如今被困在了这个村子里面,就算是想要到县城里面一家团聚都不可能,村子里面每天都有新的病人,也就只有他们家,因为有大闺女每天送来的宝贝里面的水和部分粮食,除了传根,还没有出现第二个受害者,可病情一天不解除,他就一天不能和家人碰面,想着病恹恹的小闺女,叶老三的心情很难用好这个字来形容。
“我哪知道,反正我是尽力了。”
叶老三态度凶巴巴的,叶和平却觉得诡异的安心了。
最起码,最起码他三弟还健健康康的呢。
他三弟健健康康的,就肯定能想出来办法的。
毕竟,那可是他三弟,村里面闻风丧胆的叶老三儿呐。
叶老三被他那崇拜的眼神看的烦躁,一拍大腿从马扎子上站起来了,头也不回的朝外面走去,他先去了一趟村口,大老远的就看到那些专家和警察在村口站着,他啧了一声,眯起眼睛来仔细想着,村子里面第一批出现病症的人都有个什么共同之处。
可他怎么想都没有想到大家到底能有什么共同之处的。
猛地他就感觉到自己被什么虫子狠狠咬了一口。
叶老三低头看去,之间一只浑身红色带翅膀的飞虫趴在他的脚面子上,被那红色飞虫叮咬的地方立刻出现了一阵阵发红发热的症状,叶老三一巴掌把它拍死,也没了再在村里转悠的心思,就准备往家里走,刚走了一半儿,他就察觉出了身体的不对劲,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滚烫滚烫的。
叶老三的双眼猛地亮了起来。
他大跨步的跑到老宅子里,就开始在传根身上翻找起来,果然也在传根的腿上见到了一块和他脚面上一模一样的红包。
怪不得县医院的专家们不好确诊,弄了半天是这种臭虫子咬得!
毒虫毒草毒蛇,最难确诊治疗,叶老三从孟轩大舅子哪里听说过的。
叶老三兴奋的浑身发抖。
还有些后悔。
他怎么就把那个虫子给拍死了呢?
怎么也应该捉活的,让人家看看到底是什么虫子才是的!
现在就只能给人家专家形容了。
说起来,那虫子长啥样子来着?
……记不太清了。
被叶老三念叨的孟轩和孟父被困在半路上了。
收到孟菲的电报,他们第一时间就朝着这边赶来了,连孟轩刚过门的新妻子也不顾可能出现的危险跟着他们一起过来了,只是这边的情况已经引起了上面的注意,为了不进一步扩大病情,通往这边的道路已经封闭了,三人根本就找不到过去的方法。
就在这时候,一群从大城市里抽掉的专家被专门派来到了这个小县城。
这群人的穿着打扮的要比县城里面派下来救援的医务人员专业太多了。
叶老三以为是孟轩他们,尽管已经烧的迷迷糊糊了,仍然坚持着大概的形容了一遍那种虫子的长相,还给专家们看了他脚面子上这么多天还没有彻底消退的肿包。
“就是……一个个头不算多大,有点儿像大黑蜘蛛……带点儿硬壳……好像黑红黑红的……咬人特别疼……”
和这些专家们一起被带来的还有很多专业的研究设施。
他们现场抽了几个村民的血样,又收集了一些尿样,用专业的仪器化验检查,又结合叶老三的证词,迅速找到了祸害这大半个省的罪魁祸首。
不是大家以为的疾病,就是一种毒虫。
恙虫。
知道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治疗就算不上困难了。
对症下药比摸索着治疗有用太多。
可仍然有个问题困扰着大家。
县医院的医务人员们从来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种虫子。
连省医院的人对此也了解不多。
他们这一片儿从来就不是这种虫子的活动范围。
不应该突然就出现这么多这种虫子的。
医务人员们挺迷茫,大柳树村的村民们也挺迷茫的。
说起这本地的花花草草鸟兽虫鱼,就没有比他们更熟悉的,可他们也从来没有见过恙虫,更不知道这东西咬人能要人命的,不知道归不知道,人家医生救了他们的命,村里人纷纷和他们表示感激。
最直接的表现就是想要送礼。
那些医生们都不收。
被逼急了就说他们早就收到了足够的报酬了。
有位医生比较的年轻,被叶老三套出了话来,他抽着叶老三给他的好烟,打量了叶老三一番。
“没看出来,你们家竟然和京城白家有关系的,本来上面没打算派我们这么多专家过来的,听说是白家专门和上面要求的。”
白家?
叶老三动作一顿。
哪个白家?
白明韩?
不能的不能的。
不可能的。
最不可能最大胆的猜测往往就是真相。
恙虫病得到控制的第二天,叶鱼收到了白明韩发来的电报。
“我爸爸说已经派了一部分专家过去啦,有没有帮得上你们那边的忙啊?我听说你们那边的情况特别严重,你没事儿吧?”
又一个大佬。
叶鱼可怜巴巴的吸了吸鼻子。
就我是废柴。
自闭了自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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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根算是伤的最厉害的,他虽然不是最后一个被咬的,也不是第一个被咬的,却是被咬的最狠的,足足被咬了三口,要不是有灵泉水和酒精,保准儿撑不到治疗的时候,饶是如此,他也是最后一个脱离生命危险的,在左腿肚上,腰上,脖子后面都出现了焦痂,叶和平激动地直掉眼泪:“你这孩子,你这孩子……你、你……”
千言万语最后变成了一句话。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啊……”
传根昏迷了好久,这会儿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沙哑着嗓子喊了一声爸,就准备爬起来,叶和平赶紧把他按倒在床上。
“你想要啥就和爸说,爸给你拿,传根啊,你可千万别勉强自己,知道不?”
传根就指了指水壶,叶和平赶紧给他倒了杯水,传根咕咚咕咚喝下去了,又问:“三叔呢?”
“访问受灾群众去了。”
看他没事儿了,叶和平就絮絮叨叨和他说起他昏迷之后的事情,当听到让自己如此痛苦的罪魁祸首竟然是小小的恙虫,传根猛地睁大了双眼,紧接着露出了一副苦笑。
“爸,你知道这个虫子到底是怎么出现在我们这里的吗?”
传根的看向屋子外面的窗户。
“黄花弄来的。”
“我和黄花私底下一直有联系,每次我从你这里找理由要了钱就是给黄花了,我开学之前和黄花见了一面,黄花给了我一个盒子,和我说这盒子里面的虫子专门吃蚊子,让我放到宿舍里面,我信了。”
叶和平目瞪口呆。
他感觉脑子都要炸了。
失踪很久的闺女其实一直都和儿子有联系,儿子总是偷偷给她钱,然后闺女不知道怎么弄到了这么一批虫子,在村里县里四处乱放……
叶和平不敢再想了,狼狈不堪的跑出了屋子,去找叶老三了。
传根摸摸自己脖子后面的伤口,流下泪来。
他自认为对黄花也算是仁义尽致,充分做到了一个好哥哥的标准,黄花到底为什么要置他于死地呢?
作者有话要说:亲戚生病,晚上需要轮流照顾,明天起字数改为日六,哎,坏事儿全赶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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