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也预计着满载而归,只是货物会变成香料、象牙、黄金之类。
这些交易的规模虽然不小,但寻常人是看不到的,只能从气氛中感受。再怎么迟钝的人,只要在这里生活久了,还是会有所察觉的,毕竟这商cháo很有规律,风雨无阻,一年两次。
文、商的繁荣,自然会带动其他行业,青楼酒楼,茶坊酒肆,说书的,卖艺的,还有唱戏的,余姚的各种娱乐设施应有尽有,消遣的去处随处可见,很少会有什么话题独占鳌头。
不过,近ri来,几乎整个县城都在议论着同一件事,那就是住在四海客栈的那个小道士。
“穿得花里胡哨的,到底是道士还是戏子啊?别是哪里来的骗子吧?”
“切,你懂什么?那叫法袍,是道家的正式穿着,就象官员们的朝服似的,你看他头上戴的那个,那叫纯阳巾,非有一定身份的道士不能戴,再看他身上的鹤氅……更何况,你没见他的车驾吗?那是县尊大人的车,哼,县尊大人会郑重其事的招待一个骗子?”
“说的也是……不过,他跑到这芳翠院来做什么?难不成是凡心动了,所以……”
“别傻了,没看他手里拿着罗盘么?那是堪舆风水呢,你看他脚踏的是七星步,游走的是八卦方位,有章法得很呢!也不知兰大家许了什么好处,居然能请得动这等身份,这般道行的人来此,等下我也要去打听打听,明年就是会试之期,我家的风水也该看看了。”
“跟兰妈妈应该无关,这位道长昨天去了鸣玉坊,好像也是这般捣鼓了一番,听说还问了那楼子卖不卖,售价几何之类的问题。”
“……”众人都是一怔,过了片刻,有人讪笑道:“买青楼?难不成这小道士还打算做龟公不成?这岂不是好笑?”
听了这话,众皆笑着应和。道士也好,和尚也罢,所谓的出家自然也未必洁身自好,前者是摆明车马不禁婚嫁;后者则是明令禁止,但私下里却总有乱七八糟的逸闻传出。
只看这小道士就清楚了,小小年纪,身边居然就带了个女冠随侍,说是师兄妹,可跟世俗的哥哥妹妹又有啥区别?还不是男男女女的那点事儿?
说起来,那女冠还真是让人一见难忘呢,年纪虽小,但眉目如画,配合上那冷若冰霜的气质,和画中的九天玄女却有了七八分的相似,让人如何能不心动?这些所谓的全真高人,还真是会享受呢。
天还没黑就跑来逛青楼的,自然不会是道学先生,这时笑闹起来,各种荤话也是漫天飞,话题立时便有了歪楼的倾向。
“才不好笑呢,你们还不知道上虞传过来的消息吧?”
“和上虞又有关系?”
“当然了。”语气里带了些不屑,说话之人显然以消息灵通而自负,“道长就是从上虞过来的,那里的消息自然更详尽一些……”
“可有说及他的身份?”这是所有人都最为关心的问题。
“有倒是有,不过说法比较多,流传最广的就是他来自京城,是邵真人的某个曾孙或者真传弟子……也有人说他是台州紫阳派的弟子,奉了圣旨准备赴京……还有就是……”
“嗨!这算什么确切消息啊?这些说法,余姚不是也有传么?”众人都觉失望。
邵真人就是邵元节,自嘉靖三年入宫以来,圣眷ri隆,他自家待遇也不必说,连龙虎山上清宫也因此人而兴盛,说此人会遣子孙弟子来江南传道,也在情理之中,余姚人消息都很灵通,自然早有这方面的猜想。
至于紫阳派,其实就是道教南宗的别称,道场设在台州的天台山,奉的是宋代紫阳真人张伯端的传承,当时北宗是为全真,南宗就是紫阳了。
蒙古鞑子被赶走之后,与其关系紧密的全真派也是灰飞烟灭,道教北宗变成了统称,但南宗的紫阳派却是屹立不倒,在南方保持着相当的影响力,这一点,从遍布江南的跟风道观就可见一斑,刘同寿的紫阳观就是跟风众之一。
当今之世,正是兴盛门派的大好时机,紫阳观未必见得原本默默无闻的龙虎山赶超自己,同样也不甘放弃这样的好机会。
皇上宠信邵元节已经有十个年头了,按照他的喜新厌旧xing子,似乎也差不多到了临界点,他会寻觅新的目标,也是应有之义。而紫阳派作为传承悠久的大派,当然会在第一时间引起皇上的注意力,要知道,皇上龙潜之地也是在江南。
这两个猜测是最靠谱的,但台州和京城一个比一个远,却也没人特意去验证,不过是为了满足好奇心,去上虞打听已经是极限了,去台州,未免也太扯了。
“哼,说了是确切消息,你们又不信,那接下来的话,我也不必再说,你们自行猜测去好了。”那消息灵通之人大是不满,冷哼一声,便yu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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