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这两本经典成书都早,时隔近千年,屡经战乱,多有残缺,若非李家世代行医,又因机缘巧合,得了全本,恐怕也只能徒呼奈何了。”
千金方是唐代药王孙思邈所著,金匮要略则是东汉张仲景的著作,虽然流传甚广,但多为残本。李言闻虽然并未祥做解释,但意思却很清楚,韦郎中看过的是大路货的残本,而李家传承的却是全套的。
“咝!”齐成等人都是倒抽一口冷气。
原本大家都知道这急症棘手,但都认为,送到县城就能解决了,可谁知道竟是非秘传不能治,非名医不可!华夏的医学传承,和道家技艺的传承差不多,都是保密xing很强的,所以李父转换话题,韦郎中这样的棒槌都未曾追问,就是因为这规矩深入人心。
“那岂不是……”
李父一拂长须,由衷叹道:“是啊,善有善报,才有此因缘巧合,李某也是感叹不已啊。”
如果不是他恰逢其会,这孩子很有可能会死,而他出现在这里,却是缘于韩应龙的蕲州之行,而后者能成行,却是缘由于患者父亲的资助……最终,这一切都源自于那位老道的托梦指点,谁能相信这一切只是巧合呢?
韦郎中又问道:“李先生,您刚才望切之后,在这孩儿腹部探摸,也是为了确定症状么?”
“不错。”诊断病症不涉及秘传,李父倒是愿意详细解释几句,“金匮要略有栽:“肠痈者,少腹肿痞,按之即痛,初在脐部,后转为右下腹……咳咳,你们还在听吗?”
无怪他郁闷,明明他捐弃门户之见,传授心得体会出来,可听众却走了神,顺带着连病患家属都不着急了,刚才还火烧火燎的走得飞快,这会儿却是目瞪口呆的愣在了原地。
“……小仙师还懂医术?”
“可不是么,他刚刚也是跟李先生一样,这么伸手一探,然后就脸sè大变,带着大伙儿奔码头去了,原来他也诊断出来了!”
“汝化贤弟,他们说的莫非……”李言闻向韩应龙问道。
“正是那位对家母,对在下,皆有救命之恩的同寿贤弟了,月池兄,你不说我倒忘了……”韩应龙也回过神了,一下船光顾着震惊,诊脉,却是忘了正式给双方引见了,他左右看看,却没找到目标,“咦,同寿贤弟却是去了何处?”
人群中有人应道:“小仙师跟着那位小郎中去了。”
韩、李二人愕然相顾,“他二人却是投缘,也罢,且不急于一时,还是治病要紧。”
……
“李兄,你的医术真的都是自学的?”未来神医的xing子有些木讷,但对刘同寿来说,完全构不成任何障碍,此时两人已经颇为热络了。
“是啊,爹他就是不肯教我,我只能自己看……”李时珍很苦恼的摇摇头,旋即又惊讶道:“韩大叔说的果然是真的,你师父真的托梦给你了,否则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虽然家学渊源,可李言闻更希望他读圣贤书,考科举,并没有以医术相授。
有前世的资讯,还怕勾不起你的兴趣?刘同寿得意道:“当然了,我还知道,你是十四岁那年中的秀才,然后却在乡试中名落孙山呢,所以我师父才让我指点韩兄,让他跟你爹说,以后可以帮忙指点你的学业,以此作为求医的酬谢。”
“唉,老神仙什么都知道,怎地就不知,我的心思根本就不在科举上面,我不喜欢时文,只想学医,然后悬壶济世,让天下人不再受病痛的折磨……”
李时珍年幼时体弱多病,后来虽在父亲的细心调理下康复过来,但却深知病痛缠身之苦,因此也许下了宏愿。当然,会成为神医的关键还是他有那个天赋和兴趣。
官本位的时代就是这样,有本事的人都更加向往做官,这样才能有身份地位,不被欺压鄙视,实在做不了官,才退而求其次。
李言闻就是这样的心态,所以李时珍开始的求医之路是非常坎坷的,有一个堪称名医的父亲,却只能自学,而且还得先完成读经史的任务。这样的制度下,虽然李时珍能始终坚持如一,却不知埋没了多少天才。
只是这些话却不能明说,刘同寿摇摇手指:“那你可就说错了,俗话说的好,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读书是如此,学医也是如此,你想想,不亲眼见识过那些药材,仅凭一个名称,又岂能确定其功效,只有搜罗百氏,采访百方,才能真正学有所成。”
李时珍眼睛一亮:“同寿兄弟,你说的真好,这也是老神仙教你的?”
刘同寿微笑不语,不是老神仙教的,而是东壁兄你自己说的,嗯,你也是这么做的。
他装神秘,李时珍却也不追问,只是喃喃的感叹道:“老神仙的道行果真厉害,只是这场天灾好像更厉害,连老神仙的法力都难以阻挡啊。”
“啥?”刘同寿被吓了一跳,“东壁兄,你说什么天灾?”
“啊?”李时珍对他的反应很不解,茫然道:“水灾啊,就是老神仙预言的那个……”
“什么?水灾?”一语惊人,这次轮到刘同寿吃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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