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面试将会变得异常严格,长相甚至会影响到名次。
这同样也是他嫉妒韩应龙、孙升的地方,孙升这个闻名江南的美男子就不用说了,韩应龙也是生得方面大眼,鼻子眉正,是最符合官场审美标准的那种面相。而他,单凭这张脸,就已经跟状元无缘了,否则以他的才学,在龙虎榜上的位置,又怎么可能那么靠后?
“好了,好了,黄兄且少说几句,梁兄也留些口德。我等前来。并不是yu作这口舌之争,而是有事与刘观主和各位商议……”黄齐贤败阵,打圆场的出来了。
能趁机奚落韩、孙几句,出口闷气固然很爽,可众士子都拿梁萧没辙,这人没脸没皮,说话又刻薄,谁要是惹上了,只会徒损颜面,又何苦来哉?
“名声是别人给的。面子却是自己丢的,变脸变得这么快,刘观主是你叫的吗?哼,王之臣。你又有何话说?”梁萧气咻咻的瞪了黄齐贤一眼,又冷眼去看那个打圆场之人。
“大家商量了一下,这客栈人满为患,实是有些拥挤,读书聚会都有些不大方便,所以……”
王之臣吞吞吐吐的说着,梁萧听出了端详,他冷笑道:“怎么,你怕了,怕被小仙师牵连。所以要搬出去?也不知是哪个,当初在府城哭着喊着要拜在小仙师门下,朝夕请益,牵马执鞭,现在却是避之不及了吗?看来,你不光是会变脸,这心情变化的也很快啊。”
黄齐贤不耐烦的嚷嚷道:“王贤弟,你与他说这许多作甚!你只问他们,是识相点,自己搬走。还是要做绍兴的罪人,累人累己,害得大家一起名落孙山?”
王之臣目光闪烁的看看刘同寿,见小道士面沉如水,他也是心下发虚。赶忙提议道:“不然,还是算了。咱们自己搬吧,小弟在京中颇有几个故旧,也是同乡,不如……”
“那也好,正好向前辈多多请益。”
“就这么办吧,大家都快点去收拾东西。”众士子也是纷纷附和,唯恐和刘同寿过多牵扯,和在江南时的热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此一时彼一时,在江南的时候,刘同寿虽然同谢家不睦,但和地方官的关系还都不错,从上虞县衙,到杭州的三司衙门,各路关系都能摆得平,更有远大的前程在,众士子自是乐得提前下注。哪怕那年旦评没有实际效力,借之邀名也是好的。
现如今,形势急转直下,士林风向对刘同寿已是大大的不利,皇帝的冷遇更是让他雪上加霜,眼下又有了直击要害的孙翥上疏!一旦皇上准了这道奏疏,那就大势去矣,会否殃及池鱼,也是未知之数。
别看孙翥只点了韩应龙一个名字,但他那是为了缩小打击面,减小阻力呢。韩应龙不过是个寒门士子,什么背景都没有,不像孙升是功臣之后,吴山背靠张孚敬这座大山。
对付他,不会有什么人有意见,而且达到的效果却没多大区别。
一旦得到了皇上的批准,言官们看清楚风向,岂有不乘胜追击之理?韩应龙之外的两个人不正是最好的目标吗?如果打击范围再扩大,那么,聚在刘同寿周围的绍兴士子也有可能成为目标,到那时,就悔之晚矣了。
这些门道,不是士子们自己想的,而是黄齐贤和王之臣说给他们听的。众人听罢都觉有理,对黄、王二人也是深感敬佩,于是才有了这场围攻。
当然,围攻并不顺利,按照黄齐贤的计划,本来是要闹得满城皆知的,可最终却是虎头蛇尾。梁萧的搅局很犀利,另外,众人也都顾忌刘同寿的手段,在黄齐贤受挫之后,就没人敢挺身而出了。
但不管怎么样,众叛亲离的效果是有了。来京赴考的绍兴士子本来大多都聚集在此,这间悦来客栈也是人满为患。这时房间却变得空空荡荡的,倒是院子里挤了一堆人,手里还都提着行李,顿时就惹起了不少人的围观。
“你们……”梁萧跳着脚就要骂人,却被刘同寿给拉住了,小道士冷冷一笑:“梁叔,人各有志,随他们去吧,只希望不要有人后悔才好。”
梁萧连叫带骂,嚷嚷了老半天,就是没人肯停下脚步;刘同寿这一冷笑声音不高,众人却都是心头一凛,不少人的脚步慢了下来,目光也变得游移不定。
积威所至,毕竟不同寻常。
“谁要不想走,尽可留下,只须知道,我们那里也是过期不候的,过了今ri,再要反悔,休怪齐贤不念同乡之谊,别忘了,这里可是京城!”黄齐贤见势头不对,连忙也是照猫画虎的学了一遍,最后更是加重语气,暗示了一句。
士子们看看黄齐贤,又偷着瞄一眼刘同寿,然后再互相看看,最终绝大大多数人都下定了决心,簇拥着黄、王二人扬长而去。
这些人聚在刘同寿身边是因为功名,散去的理由,同样如此。
熙熙攘攘,不外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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