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都养不活,哪有多余的粮养别人。”
“这要是小猫小狗也就养了,可这是个人,养不起啊。”
“要不去隔壁村问问?”
“这要是男娃我们就要了,女娃就算了,养了也是赔钱。”
众人三言两语推搡了村长的恳求,接连散去,大院瞬间空下。
村长挠挠头,为难看着了禅大师,“大家都不愿意,要不……我抱着孩子去隔壁村问问?”
了禅大师看着怀里的婴孩没说话,他沉吟些许,说;“临村山头有个尼姑庵,也许会收养。”
“那边实在太远了,你腿脚不好,我看就让东子帮你跑一趟吧。”没等了禅大师拒绝,村长便叫来正吃完饭的小儿子,“东子,吃完去山上尼姑庵一趟,问问他们愿不愿意□□。”
东子点点头,三下两下扒拉完嘴里的饭,骑着小摩托麻溜上山。
他这一走不过几十分钟,回来后,东子看了看了禅大师,摇摇头“尼姑们说不愿意,她们赚不到香火钱,都准备还俗了。”
说完一阵静寂。
小婴儿早就躺在炕头上睡了,轻薄地阳光打在她脸上,睡颜恬静可爱。
了禅大师看着她,半天不说话。
“要不……我去镇子里找警察?就是不知道警察管不管……”
“呜……”
他们的对话吵醒了正在睡觉的小婴孩,她睁开眼打了个哈欠,大眼睛一动也不动的看着了禅大师的脸,最后突然笑了,那一笑,就像冰川上开出了花,纯净清澈。
村长心都要化了,抱起来逗了好一会儿,最后满是责怪的说“这么可爱的孩子也舍得丢,父母可真不是东西。”
旁边妻子插话“估计是不想要女娃,虎子他爹不就是,第一个女娃刚生下就给丢到了山沟沟,听人说当夜就被黄皮子吞了。”
重男轻女在封闭的村落里并不是罕见的事。
家家户户都想要儿子,第一胎是儿子最好不过,要不是就继续生,直到生出来为止。
村长抬头“那你看……”
了缠大师捻动着手上佛珠,眼神逐渐清明坚定,他似是下定决心一般,字字有力“我养。”
村长一家都愣住了。
“万法缘生,贫僧捡到她,也是一种缘分。”了禅大师接过女婴,“别人不要,我要;别人不养,我养。”
她伸出小手,胡乱的拍了拍了禅大师的脸,咯咯笑了起来。
笑容感染了了禅大师,他笑着抱起她晃了晃,看向窗外晴天白云,“闲愁寄明月,云山万事知。以后,你就唤作云知。”
浮云山河见证了她的来处,浩瀚明月会带去她的忧愁。
庙里不富裕,但能保证她会开心长大。
这已足够。
知道了禅要养育小孩儿后,每家每户都往村长家送了点东西,有奶粉,有小孩儿穿的衣服,也有尿片尿布,各种用品一应俱全。
村长原先是赤脚医生,他给小云知开了几幅去黄疸的药,喝几次就能下去。
下午,了禅大师准备辞别回山上。
村民们送的东西很多,村长不放心了禅大师独自回去,便让东子送他。
正要走时,上午给云知喂奶的大婶再次过来。
“大师,先别走。”婶子叫住了他。
了禅大师停步。
大婶一路跑得气喘吁吁,“听说你要养那个娃儿?”
了禅大师点了点头。
“养孩子那可费心了,我就是想问问,你会给小孩换尿布吗?”
了禅大师身子一僵,窘迫的摇摇头。
他一个出家人 ,哪有过照顾孩子的经验。
大婶一拍大腿,一副果然不出所料的表情,“我一猜就知道你不会,那你回去怎么给娃儿换尿布?还有洗澡,喂奶,这些都讲究的很。”
了禅大师挠了挠光头,满目的为难。
“你今天要不住村长这儿,我教教你,也不难学,看两三遍也就会了,刚好我还能再喂娃娃几次。说起来这娃娃现在有名字吗?”
“她叫云知。”了禅大师抱着小孩,“刚给起的。”
大婶笑了笑“大师起的名儿就是不一般,我本来想着叫个春丫,丑丫什么的。”
村里人坚信贱名好养活,从不搞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大婶接过云知向屋里走“趁着我涨奶赶紧再喂喂春丫,看把孩子饿的。”
了禅大师一顿,纠正“她叫云知。”
大婶一边逗着云知,一边说“好嘞,我们春丫来吃奶奶,以后婶子喂你。”
了禅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