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心隐在星光下,点点滴滴的光在他的夜行衣上折反粼粼光滴,使他的笑那样印有光色,千年不败的光色。他的声音从夜的清癯中慢慢折返,给我暖意,他说,“殿下,这是背叛大汗,要谋夺汗位吗。”
光阴的背离里,颉利的表情黯成一团漆黑,那团漂亮的漆黑里,他的声音宓静无扰,语声却是迫在任何人的眉睫,“对此你怎么看?”
光阴的反背离里,归心摇了摇头,“我并无看法,只是上令下行。”
颉利点了点头,“哦”了一声,引指指向我,轻道,“也包括她。”
归心一直无源的表情微微耸动,“与她无关,她只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姑娘。”
那时我还不知道他这样回答的意义。只觉得一切皆问有可对的流证都是那般涓涓畅畅。
颉利的语声清扰,很轻易地渗入人的血液里,“好吧,你走吧!”
我跑到归心面前,事实上我在他面前一瞬时就失去了他,在我想扑入他怀抱时,只听到他在说,“殿下,你也知道今后该如何待她。”
之后窗棂震动,是他与铃兰翻窗而出的声音。
真好,他们得以完全回去,但是我心中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变得很是失落,在颉利的注视里,斗胆发呆。我最多知道自己是想哥哥了。我的心一直随着那时震动的窗棂在震动。
夜里风过窗棂也会引起我的注视。
颉利看了我几眼,推门而去。
第二天,我面对着昨日不打自招后,颉利将这千万碎片只等闲的送到我的面前的高效行为,忍辱负重后又是好一顿研究,折衷于我能不能不再拼什么三足蟾蜍,拼一个三足蜻蜓也功德别样圆满一下。
我刚刚执定此念,不妨未说曹操曹操也到,颉利闪身入内,扯下一边的窗幔为我裹起这一桌子碎片,然后左右看了一下拉起我的手就走。
我眼了眼四周也不见有追兵,不知他一副逃荒相是偷了谁的什么。
窗下等着的人正是芙蕖,他若有若无看了我一眼,就像旧梦中故人的青眼显出深浓的熟悉。
然后,一瞬间它又是那样将所有的可能散失。
我们青天白日里走过的地方很神奇的没有闲人,其实也有一个闲人就是我。在我没有注意到时,芙蕖似乎打开了一处秘道,我们鱼贯而入时颉利拉紧了我的手,我不知道他还会有害怕的时候,因为经历了昨夜我才知道从前他的害怕不过是装出来的,估计也不是给我看的,也许是给他最亲近的人看的。
陷于伪装的亲情还是真的亲情吗。不过说来也是情有可原,每个人心中都有他最最虚弱无防的所在,可对于我一个不知者无畏的人来说可真是难于害怕。我心想着,时下这些王孙贵胄是都很实际呢还是都很重名声?还是名声吧,看来我可要小心祸从口出千万不要说出颉利的忌讳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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